夜色茫茫,低矮的茅屋炊烟袅袅。
稚嫩如幼鹿般的人娇糯糯的坐在炕上,全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陆娇抿唇一笑,碗里多了好几块肉。
“大婶,苏大哥,你们也吃。”
“瞧你瘦的,多吃点。”
苏母宠溺的搂着她的肩头,杨柳抬起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心里不是滋味。
一家子吃过了饭,苏母放在桌上的冻梨也化了,正好每人一个。
陆娇白嫩的小手捧着冻梨,显得肌肤更白,整个人如同冰雪堆砌一般。
“大婶,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太晚了,别走了。”
苏母实在舍不得她走,没想到她这么晚了还要回去。
“大婶,今日就不用苏大哥送我了,正好与程刚结伴回镇上,你不用担心。”
温柔貌美的人抿唇一笑,上前抱住苏母。
“天这么冷,别赶夜路了,让程刚住下。”
“怕是不妥,他妹妹还在家里等着呢。”
苏母再舍不得也没办法,程刚也是孩子,她同样不放心他自己走夜路。
“娘,你放心吧。”
苏云旗拿着厚实保暖的大氅将那雪团儿似的人裹住,伸手接过程刚手里的鞭子。
“路上小心。”
苏母恋恋不舍的将人送到院门口,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影才回屋。
程刚直接赶着马车回家,苏云旗勒住缰绳,停在陆记饭庄后院。
他铁钳般的大手举起,如同抱小娃似的将人从马车里抱下来,却见她幼嫩雪白的小脸上染着薄汗。
“娇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肚子有点疼。”
她咬着柔嫩的唇,嫩藕般的胳膊搂住他的脖颈。
苏云旗将她抱在怀里,疾步朝医馆走去。
“别,太晚了,别去惊动人家,家里有药,我自己吃点就好了。”
“若不能减轻疼痛,一定得去看郎中。”
“嗯。”
他疾步赶回后院,小心翼翼的将心尖放在炕上。
“就是那个蓝色瓶子。”
她咬着嫩红的唇,软绵绵的趴在炕上,痛苦的皱眉,白嫩的小手揪住棉褥。
苏云旗倒出一颗药丸,喂到她的嘴里。
“娇娇。”
“没事的,我趴一会儿就好了。”
苏云旗心疼坏了,大手温柔的顺着她的背,捧着她的脑袋正在自己腿上。
“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他剑眉紧锁,看着心爱的姑娘难受的样子,恨不能替她承受。
“我没生你的气,难道,今日不是你生气了吗?”
“我怎么舍得。”
苏云旗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金石般的嗓音温柔似水。
陆娇生下来就没吃的,隔壁的霍家大娘看着可怜,时常接济一点米汤。
后来,大嫂冯巧巧进门,整日苛待陆娇,身子底子很差。
眼下,陆娇整天早出晚归,粗心大意的顾不上自己。
她软绵绵的趴在他的怀里,决定再配一些药来调理身子。
服下药后,陆娇渐渐觉得肚子不太疼了,奔波了一整日,她实在是累了,周围都是苏云旗清冽的气息,让她十分踏实,像只小白兔似的趴在那里睡着了。
晨光熹微,半梦半醒的人闻到一阵阵香气扑鼻,慢慢睁开水眸。
“苏大哥。”
陆娇撑着身子坐起来,见苏云旗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水进来。
“好些了吗?”
他挨着她坐在炕边,漆黑深邃的眸子凝着那张略显憔悴的小脸。
“没事了,已经痊愈了。”
“我给你熬了一点猪肚汤,对脾胃好。”
他唇角一牵,仿若春风拂面,舀了一勺汤喂到她的唇边。
她抿着嫩红的唇一笑,低头喝下。
汤里面放了山药和红枣,天不亮就开始熬,喝起来鲜美暖胃。
“真好喝。”
她娇糯糯的坐在那里,如同小羊羔一般乖巧,足足喝了一碗汤。
苏云旗看她真的没事了才放心离开,他行至街头,看见一个猎户提着两只野鸡,若有所思。
“敢问这位大哥,你在山中可曾见过猴头菇吗?”
他上前一抱拳,那位猎户一愣,随后笑了笑。
“看见了,但是长在太高的树上,我手里的工具根本够不到。”
“多谢了。”
苏云旗没去铁匠铺,赤手空拳,直奔山中而去。
街上行人熙来攘往,他生的高大貌美,站在人群之中格外惹眼,虽然只是匆匆一眼,钱喜鹊和杨柳姐妹俩也认了出来。
“那不是我大伯子吗?他干什么去了?”
钱喜鹊茫然疑惑的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杨柳抿着唇,低下头去。
“能让他如此慌张匆忙的,怕是陆姑娘吧。”
“不管了,咱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我来镇上诊病的事情,不想让我婆婆知道。”
“嗯。”
杨柳点点头,济世堂是肯定不能去的,有了上次贸然替人诊病的事情,她没脸去。
况且,济世堂的少东家倾慕陆娇,她若是去了,还不是得传到陆娇的耳朵里去。
姐妹俩正愁去哪家医馆去诊病才好,前面的树下,看见一个蓄着胡须的郎中,将一个昏死过去的男人救了过来。
“多谢您了,您可真是神医啊。”
那男人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袍角上的雪花和污渍,连连道谢。
姐妹俩对视一眼,朝那位郎中走去。
“大叔,能不能替我诊治一下?”
“好。”
那位蓄着胡须的郎中探向钱喜鹊的脉门,良久,摇了摇头。
“大叔,我。”
“不用说,我都明白,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泡药浴。”
“好,好。”
钱喜鹊见他有几分神秘,正好不想熬药被婆婆看见,泡药浴正合心意。
那郎中交代了几句,将药包递了过去。
钱喜鹊急忙付了银子,高兴的拉着表妹回村去了。
当天夜里,她就将自己泡在浴桶里,宝禄闻着味道有些怪,不解的皱眉。
“娘子,这是什么东西?”
“你别管了,说了你也不也不懂,就是女人家用来美容的。”
钱喜鹊半阖着眸子,唇角微微上扬。
这么晚了,却依旧听见隔壁传来烹炒菜肴的声音。
“大哥刚回来?”
她趴在浴桶边缘,震惊的看向自己相公。
“大哥上山来着,带回不少山珍,好像要去镇上,给陆姑娘送去。”
“哼!”
钱喜鹊满心醋意,冷哼一声,却没发现身边的男人直勾勾的看着她,眸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