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街上行人匆匆。
高大威猛的男人浑身带着萧杀煞气,强劲有力的大手攥着缰绳,在抬头看向马背上的姑娘时,冷若坚冰的人瞬间融化。
“娇娇,冷不冷?”
闻声,一直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的苏宝禄猛地抬头,他从未见过大哥对姑娘笑过,更是没听过他如此温柔的话语,生怕声音高了,惊到了她。
娇娇二字被他说的极其温柔,粉妆玉砌的姑娘挺直腰背,摇了摇头。
三人回到陆记饭庄,心急如焚的苏母腾地站起身,钱喜鹊一直惴惴不安的,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相公。
“宝禄,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苏母捧着二儿子的脸,看见上面有一道掌印。
苏宝禄眼窝一热,将自己被踩破的手背藏在身后。
“娘,没有人欺负我,我在外面扛活,天冷了,地上滑,没有站稳,就摔了一跤。”
他听出来了,吕家的那位二少爷是看上陆娇了。
但,他不想说出实情,做出有损名声的事,遂撒了个谎。
“大冷的天,怎么一声不响的就去给人扛活了?你急死娘了,这么多人找你一天了。”
“今年若不是陆姑娘出主意,恐怕咱们那块地一点收成都没有,那些白菜又毁了,我想赚点银子贴补家用。”
听到白菜,杨柳攥紧拳头,一些不好的过往浮现在脑海。
“先别去了,等明年开春再说吧。”
苏母看出他的倔强和难处,如同小时候那般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脑勺。
苏宝禄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大哥也是心疼我,不让我去了。”
苏母悬着的心渐渐落下,温柔的目光落在那粉雕玉琢的人身上。
“娇娇,今日东奔西跑的,累坏了吧?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苏母抱住一旁的姑娘,伸手捧住她雪白沁凉的小脸,眼中流露出无比宠溺。
稚嫩貌美的人抿唇笑的温软,如水般清澈的眸子仿若藏着星河一般,熠熠生辉。
“大婶,难得大家今日聚在一起,我这就去下厨,备些酒菜来。”
“你就别受累了,娇娇。”
苏母生怕她累到,却是没能叫得住。
她回头瞥了钱喜鹊一眼,明珠不想让二嫂和杨柳给陆娇添堵,急忙跑了过去。
“灶房里用不到这么多人,我和娘打下手就行了。”
钱喜鹊不太情愿的挪动步子,还没等走过去,就被小姑子拒绝。
姐妹俩有些局促的站在角落里,苏宝禄瞅了一眼,没有吭声。
三个人很快做了一桌子菜,钱喜鹊闷头坐在那里吃菜,一抬头,见那貌美绝世的人坐在苏母和苏云旗中间。
她们母子俩生怕陆娇吃不饱似的,一个劲给她夹菜,碗里很快堆成了小山。
“苏大哥,我真的吃不完。”
“无妨,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他唇角一牵,替她倒了一杯茶。
她娇糯糯的坐在那里,抿着嫩红的唇一笑,梨涡浅浅,甜的要命。
两个人你侬我侬,眼角眉梢带着情意,杨柳味同嚼蜡一般,觉得难以下咽。
此时,她别开脸,忽然见铺门被人拉开。
陆娇急忙起身,见门口站着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年轻的浓妆艳抹,另外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生的圆脸微胖。
“二位客官,请。”
面前的人生的实在好看,两个妇人愣了一下,盯着陆娇那张欺霜赛雪的小脸看了许久,刚要坐下,忽然在邻桌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喜鹊!”
“二姑母,表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钱喜鹊正闷头吃饭,闻声抬头,顿时惊喜极了。
“我去看看外孙,你表妹非要带我出来吃点好的,都说陆记饭庄的菜可口,就想着过来尝一尝。”
“快坐。”
娘俩挨着钱喜鹊坐下,目光落在那高大俊美的男人身上,而后看向苏母。
苏母笑了笑,替她倒了一杯酒。
“许久未见,你看着年轻了不少。”
“哪里,还不是女儿女婿孝顺,我女婿就是在镇北开绸缎庄的。”
“你可真是有福气。”
钱喜鹊当初进门时被苏母阻拦,她二姑母那个时候登门一次,自那以后,两家几乎没什么来往。
言罢,钱喜鹊的二姑母看向桌上唯一的陌生面孔。
“这位是?”
“我的心上人。”
未及苏母开口,苏云旗沉声说道。
“真是郎才女貌,这位姑娘可真不是一般的美。”
她见面前的姑娘貌美绝俗,气度不凡,一看就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开着这么一家铺子,家里一定不差。
陆娇抿唇一笑,钱喜鹊的二姑母边吃边聊,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明珠身上。
“我说老嫂子,我可真替你发愁。”
“我有什么愁事?”
苏母一向不太喜欢她,听言,姣好的面容顿时严肃。
“你女儿不小了吧,怎么还没找到婆家?我家女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当娘了,你都不上火吗?”
此一言,如同一把利刃刺进明珠的心窝,她默默攥住拳头,忍得浑身哆嗦。
“姻缘自有定数,强求不来。不是每个人到了相同的年纪,就会做同样的事情,当娘的应该明白,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不能因为着急,就随便找一个人嫁了。”
苏母一开口,钱喜鹊的二姑母无话可说。
“你可真是看得开。”
她撇了撇嘴,朝着自己的女儿看了一眼,母女俩相视而笑。
苏云旗给妹妹夹了一筷子菜,明珠抬起头,迎上大哥俊美正气的面容。
“身为亲戚,你们是真盼着她过的好,还是等着看笑话?”
“哪会啊,就是替她着急。”
钱喜鹊的二姑母急忙解释,不想惹他不快。
正当此时,稚嫩貌美的人抿着嫩红的唇一笑,顿时陋室生辉,百媚丛生。
“您女儿所嫁的是镇北的佟老板吗?”
“正是。”
陆娇言罢,钱喜鹊的二姑母同她的女儿脸上挂着笑意,趾高气扬,瞬间挺直脊背。
“我记得佟老板已经娶妻了,他的儿子年长我一岁,你们。”
“这。”
钱喜鹊的二姑母心凉了半截,她的女儿是佟老板的小妾。
钱喜鹊的表妹腾地站起身,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我外孙还没满周岁呢,孩子太小,一定想娘了,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母女俩如坐针毡,急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