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爷丢了那张美人图,整日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却不知小儿子如此荒唐,身上带着伤,还出去调戏良家姑娘。
家丁十分费力的将昏过去的吕家二少爷背起,如同捡了一条命似的,仓皇而逃。
稚嫩娇美的人抿着唇,睁着水漉漉的眸子看向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
“苏大哥。”
细嫩的嗓音灌入耳中,苏云旗垂首凝着怀里的姑娘,铁条一般的胳膊一拢,将白生生的小脸按向自己结实的胸膛。
“谁若敢动你一根毫毛,我也绝不让他好过。”
她滚烫的小脸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娇嫩的唇吐出醉人的话语。
“苏大哥,你真好。”
听言,苏云旗砰动的心脏疯狂加速,如同铁打一般的身躯顿时化在那里。
“以后,我就在这里给你打杂吧,不要工钱。”
他俯首贴了贴比花骨朵还嫩的小脸,陆娇缩了缩脖子,水汪汪的大眸子茫然看着他。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谁都别想欺负你,包括我。”
除了她,他什么都不想要。
待苏云旗离开,陆娇前去后院看了一眼身受重伤的程刚,见他已经坐起身来了。
“东家。”
羸瘦的少年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想要下地,被她拦住。
“害你的人买走了全镇的药材,我临时改了药方,你得好好修养才是。”
“我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
程刚想着自己昨天夜里宿在这里,青紫的脸庞有些发烫,他默默低下头,不敢去看面前仙姿玉貌的人。
“是吕家的二少爷,他一向霸道跋扈,自上次争吵后,他看出我是个女子,一心想要据为己有,昨天你扛麻袋受伤,我在你左右,被他给误会了。”
“我。”
程刚有些局促,他接过招娣递来的药碗,低头喝了一口,差点呛到。
陆娇雇了一辆车,趁着时候还早,将他送了回去。
两个姑娘回来的时候,街上行人熙来攘往,温柔貌美的人挑帘望去,见瘦的不成人样的栓子被人带走。
他身上依旧穿着那日的衣裳,衣摆和裤脚已经被野兽撕碎。
苏母和钱喜鹊带着哭成泪人的杨柳坐着牛车往回赶,一时间,苏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一抬头,见自己的心尖就在人群之中。
苏母朝她点了点头,陆娇探着身子,摆了摆手。
“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听说他在田里强迫了一个苦命的姑娘,还想害收留她的那一家人。”
“这一家子有骨气,决不能咽下这口气。”
人群里议论纷纷,听说栓子被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皆是大快人心。
苏家人回到村里,杨柳捂着自己的肚子,闷闷不乐。
钱喜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凑到表妹跟前。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我想生下他,哪怕吃糠咽菜也要将孩子抚养成人。”
杨柳泪如雨下,绝望的趴伏在炕上。
“早知今日,就不该那么心急的,让那个混蛋占了便宜。”
钱喜鹊气的火冒三丈,她后来反思了一下,觉得婆婆说的对。
栓子看着老实,实则不是一个正直的人,他娘又胡搅蛮缠,以后准没好日子过。
“当初我继母想促成这桩亲事,我是默认的,并不是因为我心里有他,而是想快点逃离那个家,自从见到了苏大哥,我就再也看不上任何男人。”
杨柳心里委屈极了,如若陆娇没有被救回来,或许,她是有希望的。
“我大伯子?你就别妄想了,他现在和陆姑娘好着呢,把心和魂儿都丢给她了。”
钱喜鹊本想劝她的,没想到表妹哭的更凶了。
第二天一早,钱喜鹊拿了一些银子,想带着她出去散散心,买块布料给孩子做衣裳。
杨柳戴着纱帽,她用手护着平坦的小腹,瞧见路边小摊有人家裁剪剩下的碎布,不想让表姐过多破费,便去了那边。
她正挑选布料,毫无防备之下,被一人猛地推倒在地。
“好你个小贱蹄子,你坑了我儿子,还有脸抛头露面。”
栓子娘双眸赤红,发了疯似的要挠她。
钱喜鹊反应过来,急忙护在表妹身前,指着那黑瘦的妇人刚要破口大骂,却见表妹扶着后腰,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我的肚子,好疼,孩子,我的孩子。”
见状,栓子娘始料未及,她神色恍惚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如同遭受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钱喜鹊连忙将人扶起,周遭的百姓也前来帮忙,将杨柳送到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馆。
暮色茫茫,面色惨白的姑娘仰面躺在牛车上,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孩子没了,钱喜鹊想要安慰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脑中想着各种办法。
姐妹俩回到苏家时,村里有一户人家要办喜事,苏母前去帮工了。
钱喜鹊本以为屋内无人,她探身一看,却发现大伯子正在收拾行李。
“大哥,你要出门?”
闻声,高大威猛的男人回过头,他与生俱来的威严霸气让人不敢近前。
“陆姑娘要远行送货,我放心不下。”
钱喜鹊扶着门框,朝他笑了笑。
“陆姑娘年幼貌美,又有志气,可真是一个好姑娘。”
苏云旗正在叠衣裳的手一顿,他偏头看向弟媳,漆黑深邃的瞳眸洞察一切。
“大哥,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瞒你,杨柳的孩子没了,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钱喜鹊支支吾吾,紧张的手心出汗。
“我不能答应你。”
他系好包袱,高大强悍的身躯带着透骨寒气,漆黑鸷亮的瞳眸如同两把利刃,未及弟媳开口,一口回绝。
“大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心里只有陆姑娘,不会再娶别人。”
苏云旗提着行李要走,钱喜鹊仗着胆子拦住他。
“大哥,我知道你最疼陆姑娘,可是看在杨柳痴心一片,你就收了她吧,她无家可归,怪可怜的,以后给你缝缝补补,洗衣做饭,也是极好的。”
“我早已挑明心意,是她剑走偏锋,一意孤行,那夜,如若我真的去了瓜棚,她想干什么?”
“这。”
闻言,钱喜鹊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侧身让出路。
“无论男女,做人都该把心放正。”
苏云旗大步离开,行至门口,微微侧首。
“既然你们姐妹情深,让宝禄娶了她吧。”
他金石般的嗓音灌入耳中,钱喜鹊险些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