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弱的坐在土炕上,咬唇摇了摇头,干涩苍白的唇吐出脆弱可怜的话语。
“不!这不是真的,苏大哥是爱我的,只因陆姑娘生的太美,没有男人会不动心的。”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单相思,陆姑娘曾误会你我的关系,只当我是大哥,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云旗转头,漆黑深情的眸子看向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姑娘。
四目相接,陆娇抿唇低下头。
“我不相信,如若你对我无意,又怎会买下整个胭脂铺的胭脂水粉送我?”
杨柳捂着自己尚未显山露水的肚子,哭的悲痛欲绝。
她透过朦胧泪眸望去,看见了他星眸中的震惊。
苏云旗面色严肃,瞳仁紧缩,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陆姑娘,你没有收到我送的胭脂水粉?”
听言,稚嫩如幼鹿般的人睁着水漉漉的眸子看向他,摇了摇头。
“我那时不在小摊上,回去的时候,胭脂铺的伙计将东西交给了杨柳姑娘。”
“杨柳,既然你已经收用了那些胭脂水粉,该知道盒子里面有一张字条。”
苏云旗强劲砰动的心猛地被重锤砸了一般,杨柳本不愿相信,但听了此言,浑身的气力仿佛在这一刻消散。
她敬佩这个男人,爱他的英勇无畏,爱他迷倒众生的俊美面容。
她自从收了那些胭脂水粉,一直舍不得用。
平素里拿出来的那些,不过只是用来显摆的。
杨柳哭的悲怆欲绝,满满一盒子的胭脂水粉,她从不舍得多碰一下,压根没看见那张字条。
她跑回表姐的屋里,掀开那个精致的盒子,在底部抽出一张纸条。
“对,这就是我大哥的字!”
明珠匆匆赶来,倾身一瞧,一眼认出苏云旗的字迹。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诚赠陆娇。”
明珠接过那张字条,将上面的字读给众人听。
温柔貌美的人立于门旁,她咬着嫩红的唇,侧首望去,见苏云旗正看着她。
她慌忙的收回目光,看向杨柳。
“杨柳姑娘,你别怕,即使你不知道那夜瓜棚里的人是谁,我们也一定会帮你查清楚。”
杨柳颓然站在木桌旁,伸手扶住桌角,喉咙哽咽,一时什么也说不出了。
陆娇转身出去,忽然见一个人影从篱笆那里快速消失。
她踏回屋内,将苏云旗拉到一旁。
他一时受宠若惊,低头看向那只攥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心跳加速。
“陆姑娘。”
“苏大哥,我适才在外面看见一个人影,没能看清楚长相,他跑了。”
陆娇收回自己的手,娓娓道来。
“我已经问过村里的人了,没有人用过莽草,我娘之前在白菜地里看见陌生的脚印,莽草之毒很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他故意压低嗓音,屋子里面的人没能听清楚。
两人生的男俊女俏,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一般,明珠顽皮的探头,见她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抿唇笑了笑。
两人一向默契,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苏母揽着杨柳,顺着她的背。
“别怕,待我抓到那个歹人,一定替你出这口恶气。”
“大娘。”
杨柳哭红了眼睛,一直绷着的情绪就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她扑进苏母的怀里,放声大哭。
苏家的茅屋有些年头了,一点也不隔音。
左邻右舍全都听见了哭声,纷纷推门出来。
不远处的稻草堆旁,生的黑瘦的男人攥紧拳头,再次偷偷看向院中。
苏云旗踏出房门,漆黑锐利的瞳眸扫向四周。
他一向耳力极好,听见了院子外面细微的声响。
苏母安慰杨柳一通,刚迈出门槛,不料被大儿子挡住去路。
“娘,我想吃你做的白菜馅饺子。”
他生的高大,拔山举鼎而立,遮住了苏母头顶的光。
“饭已经做好了,改日再说吧。”
苏母冷着一张脸,心绪紊乱,大儿子却如同高山一般岿然不动。
“娘,其实是陆姑娘想吃。”
“别愣着了,去劈柴。”
苏母一听是自己的心肝肉想吃,急忙挽起衣袖,回屋去和面。
天渐渐黑了下来,苏母将一盘盘元宝似的饺子端上桌,特地给杨柳熬了些肉糜粥。
“今年白菜丰收,混着猪肉调的馅,想必吃起来不错。”
“大婶您受累了。”
“傻孩子,快趁热吃。”
苏母依旧挨着陆娇坐下,所谓原汤化原食,特地给她盛了一碗饺子汤,害怕烫到她,放在自己手边晾着。
脆嫩的白菜混着猪肉包成饺子,一口下去,皮薄馅大,吃起来鲜美极了。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一声细嫩的嗓音灌入耳中,杨柳抬起头,见陆娇十分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其他几个人也没能幸免。
苏云旗一向身强力壮,在几个人全都昏倒以后,他才晕了过去。
“你们怎么了?大娘,表姐,醒醒啊!”
杨柳惊慌的站起身,浑身哆嗦着去推她们。
陆娇懂得医术,平素里若是她在,无论中毒还是生病,都能安然无恙。
此时,她最先倒下,一时没了主心骨。
“你们等着,我去找郎中。”
杨柳拼命往外跑,却撞到一人身上。
她头眼发花,皱眉捂着自己的鼻子,抬眸看去,当看清那张面容,震惊的后退一步。
“栓子,你怎么来了?”
夜幕降临,生的黑瘦的男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大步进了茅屋。
他望着瘫倒在那里的一家子,唇角绽出恶劣的笑。
“你是我的女人,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他一直徘徊在苏家院子外,杨柳那时情绪激动,嗓音高亢,所说的话都被栓子听见了。
“是你,是你害了他们?”
“如若不然,你怎么可能放下苏家大郎,其他这些人活该。”
栓子心情畅快,朝着杨柳步步逼近。
她踉跄一步,靠在身后的土墙上,杏眼含泪,攥紧拳头。
“你别胡说八道,你才不是我的男人!”
栓子唇角一勾,挽起自己的衣袖,一排伤疤赫然入目。
“那夜在瓜棚,拜你所赐。”
“不!”
杨柳捂住脑袋,栓子刚要伸手,后颈突然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捏住。
他如同被掐住死穴,精瘦的身躯顿时无力,仿若牵线木偶般被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