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若桃李的少年临风而立,不再压抑自己的嗓音,一声细嫩的嗓音灌入耳中,招娣爹吃了一惊。
“你,你竟然是一个姑娘家。”
“不错。”
她沉着的答道,招娣情绪激动,害怕的躲在那娇柔的身躯后。
“招娣当初生命垂危的时候,你若能有现在这样不肯放弃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一个外人,不用你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女儿。”
招娣爹不顾街坊四邻看热闹,嗓门很大。
“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女儿,当初她病了,被你们扔到荒郊野外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你!”
招娣爹被戳中心窝,他狠狠瞪了陆娇一眼,甩袖离开。
“别怕。”
陆娇拉着她沁凉的手,柔声安慰。
只是,两个姑娘刚要回去,陆娇余光一瞥,见钱喜鹊走的满头大汗,像是遇见了什么要紧的事。
“二嫂,你怎么了?”
清脆的嗓音传来,钱喜鹊停住步伐,见陆娇一身男装,身旁站着一个生的清秀可人的陌生女子。
钱喜鹊走近了,陆娇发现她眼圈微红。
“我娘病了。”
“什么?她身子骨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会忽然就病了呢?”
闻言,陆娇脑子轰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不管她与苏云旗将来如何,她是真的将苏母当成亲娘一样。
她平时瞧着,村里的青壮年比起苏母,尚且不如,病的如此急,肯定不轻。
“对了,你精通医术,不如,你回村帮我娘看看,如何?”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回去。”
陆娇急的面色煞白,紧张的心跳加速。
她立即打烊,让程刚备下马车。
“老板,我随你一同去吧,好歹有个照应。”
“好。”
陆娇带着两个姑娘,与钱喜鹊一同回村。
钱喜鹊一直针对她,没想到遇见难事,她比杨柳靠谱多了。
她心里十分感动,决定以后少在背后说陆娇的坏话。
马车一路疾驰,停在苏家门前。
钱喜鹊刚要开口,见陆娇急的跳下马车。
她瞅着那柔弱的身骨,平素都是大伯子疼护着下马车,今日也不知道有没有扭到脚。
苏母正在歇晌,不过,她一向浅眠。
听见屋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刚要起身,被那粉雕玉琢的姑娘按住肩头。
“大婶,你怎么了?”
她细嫩的嗓音里夹着颤抖的哭腔,雪白的小脸似乎更白了。
苏母正睡得稀里糊涂,发髻松散,茅屋闷热,她脸上和颈子都出了汗,不免让人误会。
“娇娇,你别哭。”
陆娇半跪在那里,晶莹的泪水顺着白皙幼嫩的脸颊滚落,苏母一骨碌起来,伸手捧住她的雪白小脸。
陆娇探向她的脉门,泪水渐渐止住。
她回头看向钱喜鹊,缓缓站起身。
“你不是说大婶病了吗?”
“陆姑娘,我说的是我亲娘,不是我婆婆,我若是提起她老人家,我会说宝禄他娘,或者是我婆婆,我。”
钱喜鹊话音刚落,见婆婆腾的站起身。
她意识到自己失言,羞愧的躲到门板后面。
“若病的人是我,你就毫不关心了?”
“娘,不是的,都是一场误会,是我口不择言了。”
钱喜鹊十分尴尬,急忙解释。
“罢了,你娘不是病了吗?别在这耽搁时间了。”
“大婶,我去去就回。”
苏母通情达理,钱喜鹊急忙带着陆娇赶往娘家。
按着钱喜鹊的指引,马车停在一座篱笆院前,两间破旧的茅屋像是快要塌了,院子里面杂草丛生。
“陆姑娘,你小心这些。”
脚下都是很高的草,招娣生怕她摔着,一直在一旁护着。
“娘,我回来了!”
钱喜鹊推开门,见老母亲正虚弱的躺在炕上。
“喜鹊,她们是?”
钱母扶着额头,艰难的坐起身,见面前男男女女,皆生的俊俏,尤其是最前面那个,比年画上的人还好看。
“这位是我与你提起过的陆姑娘,她精通医术,我特地麻烦人家帮你瞧病的。”
“太谢谢了,给陆姑娘添麻烦了。”
钱母十分客气,钱喜鹊去搬了个木凳,温柔貌美的人坐在一旁,探向她的脉门。
“大娘,你的病其实都在心上,我告诉你一个穴位,你每日自己按一按,七天后必定痊愈。”
陆娇抿唇一笑,让她挽起裤脚,将那个穴位告诉给她。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精瘦的男人口中衔着一根狗尾草,喉咙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一见到屋子里有这么多姑娘,像是看花眼了似的。
“姐,这位是?”
钱旺上下打量着陆娇,见她乌发红唇,面若桃李,看直了眼睛。
“这是陆姑娘,家住陆家村,被我大伯子救下的,精通医术,来给咱娘诊病的。”
“别走了,一会儿在家里吃饭,等着,我去买酒。”
钱旺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娇,焦急的往外跑,不料撞上一堵肉墙。
他一个跟头栽了出去,捂着发晕的脑袋刚要开骂,见那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钱旺如同哑了一般,他愣了一下,谄媚一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哥来了。”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跟随在苏云旗身后进了屋。
温柔貌美的人转头,四目相接,他漆黑锐利的瞳眸冷光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
“大婶的病情如何?”
“不要紧,陆姑娘医术高明,已经告知了治病的法子了。”
钱喜鹊笑的合不拢嘴,见大伯子忽然拉住陆娇的手。
“大婶,我娘还在家里等着,先告辞了。”
他拉着心尖上的姑娘,龙行虎步而去,疼护的将人抱上马车。
“钱旺不是好人,离他远点。”
闻言,她白软的小手挑开布帘,探出一张可令百花失色的小脸。
“我知道了,你专程赶来,就是因为担心我?”
他拉着缰绳的手攥紧,回首凝着那稚嫩貌美的姑娘。
“当然。”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上了马车,他有满腹的话要说,被迫藏在心里。
钱喜鹊也要走,被自家兄弟拉住。
“那个姑娘与苏云旗什么关系?”
“她是我婆婆和大伯子的心尖,别打什么歪主意,小心惹祸上身。”
钱喜鹊转身上了马车,钱旺不甘的攥起拳头,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