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我的确还有其他的线索。”
林云裳紧了紧拳头,眼尾余光扫了一眼柳长歌,道:“但此事我只能告知阁下一人。”
“好。”
萧瑶月微微颔首,毫不犹豫就对柳长歌道:“你出去。”
看来她的猜测没错,林云裳要说的线索应当就是与林妤有关。
而柳长歌与林妤的关系密切,他的确不合适在这里。
柳长歌急了,绝不可让林云裳与萧瑶月单独相处,还不知道林云裳会在萧瑶月面前乱说什么呢!
他连忙道:“小殿下!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她巧舌如簧,定然是知道您初来东离,故此想蒙骗您!”
“柳长歌,你在教我做事吗?”
萧瑶月眉梢一拢,不悦都写在了脸上,“真假与否我自有判断,你出去。”
“不敢不敢!”
柳长歌被萧瑶月这句话骇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还真是萧明宸的亲妹,这独断专横的性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因萧明宸在柳氏的日子里,他们就领教过了这位祖宗的脾气,万不可对他有丝毫异心,这敢左右他的想法的人,坟头草都快长出来了。
他连忙道:“我这就出去!”
柳氏只是想攀附上萧明宸这个大树,可不是想把命都搭上去。
然后柳长歌转身就出了门,溜得比兔子还快!
“说吧。”
萧瑶月重新望向林云裳的方向,却见林云裳看着门口,面上若有所思。
觉察到萧瑶月的注视和询问,她猛地回头,瞧着萧瑶月的目光颇为复杂,“阁下,在说之前,可否允云裳先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柳长歌此人奸猾无比,利欲熏心,且自狂自大,目中无人。他为何会称呼您为殿下,将您奉为座上宾?”
原先只是以为柳长歌因早知道萧瑶月是阵法宗师,所以才敬称她为小殿下。但是现在看,如果只是因为阵法宗师身份,那也不够让柳长歌像是狗一样巴结萧瑶月。
毫不夸张的说,柳长歌对萧瑶月的奉承,就是他对长公主都没有做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所以,萧瑶月到底是何人?从而何来?
被柳长歌抓了是意外还是她故意为之?
思及此事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萧瑶月伪装成身无法力的小盲女,还顺着柳长歌的意思被抓到,都像是算计好了的。
西王府拉拢她,到底可不可行?
“我的来历很重要吗?”
萧瑶月轻笑一声,“你只需知道,柳长歌也好,柳氏也好,皆与我没什么关系,他们将我奉为坐上宾那也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同样,无论是你们西王府、谢王府、宁王府,亦或者长公主之流,均与我无关,我并不想掺和到你们的纷争之中。今日我会出手,是不忍全云舟之人被殃及,追踪幕后凶手亦然。”
她只想早点找到姜绵几人,找到萧明宸,离开红云中界。
所以林云裳的那些小心思趁早收一收,不仅是白费功夫还惹人嫌。
“是,云裳知晓了。”
林云裳叹了一声,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了,萧瑶月这话除了警告她,也表明了她的立场和态度,不干涉任何一方。
相比站在柳氏和长公主一方,这已经算是好消息了。
她站起身,又朝萧瑶月行了一礼,“抱歉阁下,先前有所冒犯。”
“现在可以说一说你知道线索了吗?”
萧瑶月抬手敲了敲桌案,道:“我耐心有限。”
“阁下,谢王府与西王府渊源颇深,虽然十年前已经决裂,但是,他们绝不会对西王府动手,尤其是对我动手。”
林云裳闭上眼,又再度睁开,直接掏出一个防护阵盘,隔绝了这间房间。
萧瑶月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倒是略有些吃惊。
这个阵盘的品阶极高,可以隔绝渡劫期的窥视,她现在都无法制作。
看来林云裳要说的事情,实是不简单。
确认毫无问题后,林云裳长出一口气,望向萧瑶月,像是做下了很大的决定,沉声道:“因为我与谢王府世子林砚寒性命相连。我生他生,我死他死。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十年前,我们的命运就纠缠到了一起。”
本来十年前他们就该一起死去,西王府与谢王府倾尽全力才保住了他们两人性命。
“哦?”
萧瑶月大为惊诧,此种秘法,怎么听着像是与姜辞星小白的道侣印记相似,但是比他们的牵绊更极端。
她心思百转,面上却依然平静。又问道:“此事可有泄露过?”
此事会不会是长公主想要借此铲除林砚寒,毕竟,听柳长歌先前所言,林砚寒是皇室主脉的心头大患。哪怕是现在才解毒突破到筑基期,他们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临大敌。
若是杀了林云裳,不仅林砚寒这个心腹大患消除,按照先前的推测,西王府与谢王府矛盾激化,两府再度争斗,唯死路可走。
林云裳摇了摇头,“此事现今只有父王、我、谢王府供奉花羡君知晓。”
她顿了一下,叹息道:“先代谢王也知道。”
这是十年前没有办法的办法,当时他们都被暗算中毒,其实林砚寒才是首要目标,而她只是顺带。
随后,她便将这件事娓娓道来。
“十年前我并非是西王府的郡主,只是西王义女。幼年我父母因平定兽潮牺牲,亲族恶我,骂我是天煞孤星,占我家财,将我赶出家门,还意图杀我灭口。”
追忆往昔,林云裳的声音低落了很多,“西王王妃乃是我娘亲的挚友,她及时赶到救了我,怜我孤苦无依,便认我为膝下义女。”
“当时两府属地妖兽横行,父王母妃无暇照顾我,又因为我与砚寒指腹为婚,便将我送到了谢王府中。”
这些往事她说的风轻云淡,一笔带过,但是紧攥的手心还是透露出了她不太平静的内心。虽然过去了十几年,可是有些恨意并不会消失。
“我与砚寒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他当初的天赋过于惊人,早被确立是世子,是未来的谢王,所以皇室主脉首要铲除的人便是他。”
只有提起西王府和谢王府时候,她才是松了松手,神色也明亮起来。但是说起他们的毒,神色又很快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