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时。
霜寒还是绷着脸给顾辰留下一条线索。
让顾辰想想最近都得罪了些什么人。
这已经是霜寒，在不违背杀手职业道德的情况下，能做到的极致了，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和解。
“跟知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辰似有缅怀的笑了笑，默认接受了霜寒释放的善意。
但在笑容背后，藏着对知秋被害的愤怒，顾辰深邃的目光如同深海一般，明明拥有吞噬一切的恐怖能量，看起来却又风平浪静。
顾辰深吸了一口气，暂时不再去想知秋的事。
斯人已逝，活人却还要继续生活。
仇要报，日子也要过。
根据霜寒留下的线索，顾辰很快便锁定了几方人马，最后一一排除，只剩下李俊杰父子二人。
至于李玉坤。
没等细想，顾辰便直接排除。
原因很简单，李玉坤自己手底下就养着不少好手，完全没必要假手于人。
还有另外的一些人，暂时还不至于和顾辰兵戎相见。
除非暗中还藏着顾辰没有发现的敌人。
顾辰没再多想，拿起手机拨通韩烈的电话：“帮我查一下，李俊杰父子最近有没有联系掮客，或是枫叶堂的人。”
明面上，韩烈是谭八方的头马，有谭爷这个名头在，临安道上没人敢不买韩烈面子。
没过多久。
临安道上大大小小的掮客，就收到了风声，甚至有主动联系韩烈卖好的，调查的过程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韩烈第一时间回复顾辰：“顾先生，查清楚了，李天干最近联系了一个叫鼹鼠的掮客，现在鼹鼠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用不用……”
后面没说出口的话透着血腥味。
顾辰自然听得懂，淡淡地笑了笑：“人在哪儿？我过去看看。”
眼下花田盛抵达临安，和极氪炸药的事，让顾辰有些心烦，不想就这么干等着，准备找点事打发一下时间。
正好有这档子事，用来打发时间倒也不错。
根据韩烈发来的地址，顾辰来到了一家名为“豪门”的夜总会。
“您就是顾先生吧？”
一个挺有朝气的年轻男人迎了上来。
顾辰挑眉看了他一眼。
瞧出顾辰的疑惑，年轻男人主动解释道：“我是烈哥手下的小弟胡锋，烈哥正在赶来的路上，特意嘱咐我在楼下等您。”
“人不在这儿？”顾辰随口问了一句。
胡锋继续解释道：“鼹鼠那家伙人如其名，住的地方有些埋汰，烈哥怕影响您的心情，就特意把人转移到了这边。”
“他倒是有心了。”顾辰无奈笑笑。
胡锋不好接话，做了个请的动作道：“顾先生，您先请。”
进去没等多久。
韩烈薅着一个油光满面、邋里邋遢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脚把人蹬倒在地，抬头对顾辰打招呼道：“顾先生，这就是鼹鼠，李天干找的掮客就是他。”
顾辰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鼹鼠。
注意到顾辰打量的眼神，鼹鼠也干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顺势坐在了地上，撩开打结的头发，瞅了顾辰一眼。
“原来你就是顾辰啊，你们把我抓来，想干什么啊？”
“怎么跟顾先生说话呢？”
韩烈顿时不满，一脚就踢在了鼹鼠的身上。
鼹鼠“哎呦”一声，像个不倒翁似的，慢慢悠悠的又晃了起来，龇牙道：“韩烈，你狂什么，这姓顾的小子不知道掮客的规矩，你混了这么久也不懂吗？”
“掮客只管拿钱办事，不问缘由，不问过程，出了事不担责！”
韩烈的脸色僵了一下，望向顾辰欲言又止。
顾辰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接着起身走到鼹鼠面前停下，玩味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说的这条规矩，早就破了吧。”
“这是掮客的老规矩不假，但放在当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鼹鼠没料到顾辰的见多识广，脏兮兮的脸上，表情晦暗不明，嗤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这条规矩。”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他韩烈必须遵守！”
说完像个无赖似的环抱双手，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冷哼。
如此一来，反倒勾起了顾辰的兴趣：“哦？凭什么别人不用遵守，韩烈就必须遵守？这不是很没道理？”
“道理？”
鼹鼠甩了甩头发，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眸：“老子救过他们的命，算不算道理啊？”
顾辰回望了韩烈一眼。
韩烈尴尬地点了点头：“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跟谭爷，鼹鼠也不在临安。”
尽管他说的很隐晦，顾辰还是听了出来，再加上鼹鼠特意提到的他们，看来应该是鼹鼠帮过掩面军的忙。
但这不禁让顾辰感到奇怪。
以韩烈重情重义的性子，偷偷放了鼹鼠，才更合乎情理，为什么韩烈看起来一点也没打算留情？
韩烈大概是看出顾辰的不解，解释道：“这老小子当初卖了假情报给我们，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但不代表他就有功了。”
“嘿，你还有脸说，当初你们找上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说了情报不一定准确，是你求着我卖给你的，没错吧？”鼹鼠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
韩烈也急了，骂道：“你那分明是欲擒故纵的伎俩，要不是最后的结果是好的，我非把你军法……”
意识到说漏嘴的韩烈，连忙止住话头，没再往下说。
鼹鼠吸了吸鼻子，强词夺理道：“你别跟我扯没用的，你就说是不是我的情报救了你们吧？”
韩烈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一旁的顾辰，猛然觉得这画面有几分似曾相识，就像他跟霜寒对话时的场景一样，看鼹鼠这欠揍的模样，顾辰才体会到霜寒的心情。
怪不得没说几句，那丫头就暴跳如雷的。
原来如此。
顿了顿，顾辰打破沉默道：“行了，陈年往事不必再提，找你来不是要把你怎么着，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
鼹鼠将信将疑的看向韩烈：“他说的话作数吗？”
“你少装疯卖傻，粘上毛比猴都精。”韩烈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