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喷薄而出的薄雾。
张大师连忙抽身暴退，旋即手掐指诀，意图轰杀了魇魔。
然而，当他按照咒书上的记载，试了一遍，魇魔却毫无反应。
“啪！”
顾辰甩手一巴掌，扇在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魇魔也是你这种废物能玩弄的？”
“我不行，难道你行？”张大师双目几欲喷火。
要不是担心腹背受敌，他第一个就要弄死这小子，但此时却不敢轻举妄动。
魇魔盘旋在空中，欢欣雀跃。
似乎在庆祝着重见天日。
“解铃还须系铃人！”顾辰随意说了一句。
“嗯？”张大师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顾辰用行动向他解释了这句话。
只见顾辰一脚踢出，张大师顿时射向空中，没等反应过来，魇魔就像守门员似的，嗖的一下扑了过来。
灰雾般透明的身体，迅速吞没了张大师。
“啊啊啊！不要啊！！！”
张大师爆发出惊恐的惨叫，他比谁都清楚，等待他的下场会是如何。
魇魔得到了目标，可不会再好心的喷出薄雾。
没有麻醉效果，张大师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隐隐约约听见了独属于魇魔得意的“呜呜”声。
下一秒，胳膊上血肉被撕咬下了一大口，魇魔就连骨头也没放过。
“咯吱，嘎唧……”
骨头被嚼碎的声响，不断刺激着张大师的大脑皮层，极端的恐惧，萦绕在他身体每一个角落，簌簌发抖如树叶。
“小子……不……顾先生，救我！”
“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啊啊！痛死我了，求求你救救我！”
清晰的知道，自己被吞噬的每一个细节，却什么也做不了，简直是世间最大的折磨。
“那些惨死在你身上的人，一定也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
顾辰无动于衷道：“从你召唤魇魔开始，你的结局就已注定，我不过是替你加快这个进程。”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听到这话，张大师怒道心底，声音都变得扭曲起来：“你看着我死的这么惨，难道你就是好人吗？”
“啊啊啊！救我啊！让我活下来，我一定重新做人！！！”
这一次。
顾辰没有理他。
顾辰不是卫道者，或许也算不上好人，但人存于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如果张大师只是使用邪术，顾辰或许会给他个痛快，但敢召唤魇魔，生不如死都算便宜了他。
“不！我不要你救我了，只求你给我个痛快！”
张大师奄奄一息，只求速死。
四肢早已被啃噬精光，马上就要轮到身体。
魇魔在吞噬之后，似乎也壮大了不少，半透明的躯体几乎凝为实质。
吞噬……
又过了一会儿。
魇魔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张大师已经被他全部吞噬。
“咚！”
半空中，魇魔化为人性，轰然坠地，直直的盯着顾辰。
由于只能化为被吞噬的人形，所以它现在是张大师的模样。
“桀桀桀！”
魇魔表情呆滞，发出怪笑，似乎觉得顾辰更加美味。
“过来。”
顾辰冲它招了招手。
魇魔愣怔了小，眼神茫然，但还是朝前走了两步。
“噗呲！”
顾辰一掌拍在他头顶上。
顿时，就像放了个屁一样，魇魔直接蒸发不见。
“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
“连大小王都分不清，好意思当魇魔？”
顾辰嫌弃的拍了拍手。
当年，七国邪魔外道进犯大夏，不乏召唤魇魔的存在。
那几只有灵智的魇魔，别说盯上顾辰，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罪过。
也就这只灵智未开的魇魔，无知者无畏，才敢窥伺。
退出梦境。
顾辰睁眼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差点忘了，还有个李洪涛没有处理，大半夜的真麻烦。”
……
十分钟后。
一道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十里坡的竹楼外。
远远地，顾辰就瞧见了，撅着个大腚，把头蒙在外套里瑟瑟发抖的李洪涛。
不怪李洪涛怕。
就在十分钟前，竹楼里还不时的传出张大师凄厉的惨叫。
他没跑已经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
“啊啊啊！”
当顾辰用脚尖踢了下那个大腚，李洪涛惊的直接蹦了起来。
以一种街舞的方式，扑通跳跪在地，捂着脑袋嚎道：“别……别别别杀我，我发誓我不认识张大师，冤有头债有主，报仇别找我！”
“你不认识，怎么会知道他叫张大师？”顾辰戏谑道。
“……”李洪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磕头求饶好了，头就跟不要钱似的，磕的梆梆作响。
一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懦夫罢了。
顾辰没兴趣搭理他，脚尖踢起一颗小石子，砸开了竹楼大门。
扑面而来一股老人味。
是尸油的味道。
顾辰挥手驱散，旋即目睹屋里的全貌，鲜血和残肢皆有，甚至一侧墙边还码着一排铜尸。
显然，都是张大师造下的杀孽。
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起。
“嘭！”
顾辰一脚踩在李洪涛的头上，重重一下磕下去，李洪涛顿时头破血流。
“想活还是想死？”
顾辰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想活想活……”
李洪涛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了选择。
“好，路是你自己选的，我给你这个机会。”
顾辰双指并拢，作剑指状，点在李洪涛的头上。
旋即将腿抬开。
紧跟着，李洪涛慢慢悠悠爬了起来，嘴里不住重复着：“我叫李洪涛，盛宴名门的人是我奸杀的，十里坡的竹楼是我点的……”
嘴里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竹楼。
然后，就在顾辰冰冷的视线中，朝山下的警局走去，嘴里没停过。
“我叫李洪涛，盛宴名门的人是我奸杀的，十里坡的竹楼是我点的……”
一行眼泪顺着李洪涛的眼角滑落。
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行为却是不受控制的。
从此以后，他都将以这种状态活下去，一直到死，生不如死。
顾辰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选择要活的，不是顾辰逼着他活下去。
如果他选择死，顾辰会给他个痛快。
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