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男子从袖兜里拿出了些碎银子,搁在了桌面上,起身就要离开。
乔喜一看,那桌面上的银子,不由得诧异,连忙推辞道:“用不了这么多,只要……”
可还没等乔喜把话说完,男子已经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小木棚子里,乔喜抓起了银子想要去追,但才出了木棚子,那男子却竟已消失不见了。
乔喜一脸狐疑,俩人不过是前后脚出了门,怎么就瞧不见人了呢?!
她满心纳闷地挠了挠头,扭身回了小木棚子里。
掂量着手里的碎银子,分量足有二两之多。
乔喜固然喜欢赚钱,但俗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二两银子……
落在寻常百姓家,怕是足够一年的开销了。
她打算暂时收下这二两银子,打算下次再见到男子时,将其还给他。
“怎么样?”
江沐风摘下了头上的斗笠,目光落在了苏卿的脸上,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乔姑娘。”苏卿顺着小木棚子的方向瞥了一眼。
江沐风颔了颔首,“少主看重的姑娘,又怎么会差得了。”
苏卿笑笑,“我也这么觉得,别看乔姑娘年岁小,又是乡间出身,但心性却缜密,头脑也灵光,全然不比京城那些贵女逊色分毫。”
江沐风也感同身受,便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思忖了片刻,他道:“咱们要不要出手帮帮她?”
苏卿眯起了眼睛,眉心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静默了片刻,微微摇头道:“你忘了三爷是怎么吩咐咱们的了么?!”
“可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要怎么和那个土财主对抗?!”江沐风心有顾虑。
苏卿淡然一笑,轻轻地敲了一下江沐风的头,“只怕,咱们都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我相信她可以。”
江沐风不知道苏卿哪来的信心,乔喜不过是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既没有银钱,又没有人脉,想要对抗镇子里的土财主……堪比蜉蝣撼树。
他朝着乔喜的小木棚看了一眼,他也很想看看,这个小丫头要如何撼动这棵树。
“喜儿姐姐……喜儿姐姐……”
乔喜刚收拾好了桌子,将些垃圾拾到出了小棚子,隔着老远她就听见有人在叫自个儿。
她四下瞧了瞧,却是没有瞅见人影。
“这儿呐!”
水笙朝乔喜脚边扔了一块石子。
乔喜抬起了头,瞧见了水笙趴在墙头上,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怎么还爬了墙,筑地的墙这么快,要是摔了可怎么好,快下来,快下来。”
水笙嬉皮笑脸,活似一只顽皮的猴儿。
他四下张望,瞧着四下无人,才说道:“喜儿姐姐,长贵大叔让我告诉你,距离筑地放工还有半个时辰,到时候,咱们在后院等。”
说完,不等乔喜详细询问,水笙小猴似的跳下了墙头。
乔喜也不知要让她等什么,可既是水笙传了孙长贵的话,八成是有什么正事。
她索性等了半个时辰,锁好了木棚子的门,乔喜按照约定,来到了筑地的后院。
绕过了筑地,乔喜走进了小巷里,只见筑地里的那些工匠们,几乎全都在小巷子里等着自个儿。
乔喜诧异,还不等她问,水笙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她的跟前。
“喜儿姐姐,你的豆花呢?”
乔喜倏然明了,原来,大家伙是这个意思。
这不由得让她心头一暖,筑地里的工匠们这一举动,如同寒冬之中的一股暖流,让她感觉身子都暖呼呼的。
孙长贵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寒风,“小丫头,咱们知道赵家为难你,所以想了这么个法子,左右大家伙也要吃东西,既然,赵家中午不让咱们出来,那咱们就买你的豆花当做晚食也是一样的。”
乔喜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什么感激的话。
她抿了抿唇,半晌只说了一句:“谢谢。”
孙长贵爽朗一笑,大手一挥,说道:“你这丫头,还和咱们客套什么,你不也是帮着咱们讨要工钱,再说,这也不算是帮你,咱们也要买吃食回去。”
乔喜露出了笑模样,“那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拿豆花和菜团子过来。”
她扭头跑出了小巷子,没一会儿,乔喜挑着两桶豆花又回到了小巷子里。
大家伙排起了队,不多时,两桶豆花就销售一空。
乔喜还剩下了几个菜团子,用黄纸包好了塞给了水笙,“这些请你吃。”
李老爷子赶忙推辞道:“喜丫头,这怎么好……”
“李爷爷……”乔喜将菜团子推回了李老爷子的手里,“半大小子,吃空老子,水笙正事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再者说,安家落户还需要不少的银钱,这点吃食而已,您就别跟我推辞了。”
李老爷子露出了慈爱的笑,轻轻地拍了拍乔喜的手,“那老头子我就不推辞了。”
乔喜带来的豆花销售一空,即便有赵东泉从中阻拦,也架不住筑地上工匠们的热情,往后的生意,她更加有信心能做下去。
收拾好了豆花桶,回到了小木棚里,乔喜进入公寓空间将餐具、木盆、木桶刷洗干净。
约莫到了时辰,大牛赶着驴车来西街接她回家。
她特意给大牛留了两个菜团子,又加了一个铜子,当做车马费。
回到了镇上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李云娘今儿没有到门口来迎乔喜,按照往常,她应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乔喜下了驴车,就往屋子里走,还没等到门口,她就听见了乔奶奶的叹息声。
“云娘,你说说这事可要怎么是好?要不然,咱们还是等喜儿回来,听听她是什么意思,也好让她给拿个主意不是?”
李云娘也叹了一口气,隔着窗户朝着院子里张望,“都这个时辰了,想来喜儿也应该回来了,那咱就等等喜儿回来,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婆媳俩正说话的工夫,乔喜打了帘子进了屋。
一股暖流迎面而来,乔喜摘下了暖帽,搓了措手,跨过了门槛进了屋,“阿娘,奶奶,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