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裘哥!”
乔喜眼瞧着李君裘被黑衣人压在身下,月光下,他手中的刀闪着刺目的寒光,他提起了刀子,猛然朝着李君裘胸口扎了下去。
“不要!!”乔喜惊呼出声,抓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黑衣人的后脑砸了下去。
黑衣人手中的刀子一下刺偏,扎进了李君裘身侧的石缝中。
他不顾头上滑落的鲜血,猛地挥出了一拳,竟将乔喜打出了一丈的距离。
乔喜摔在雪地中,身子一侧,吐出了一口鲜血,她想要再去营救,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起身,“君……君裘哥……”
黑衣人用力拽了拽刀,却发现刀卡得死死的。
他索性摒弃了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李君裘的脖子。
瞬间,李君裘脸色涨红,额间崩起了条条青筋,双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他想要掰开黑衣人掐着他脖子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来,他逐渐不能呼吸,眼前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嘭”的一声闷响,一道身影斜飞而来,一脚将黑衣人踹飞了出去。
黑衣人撞在身侧的一颗树上,他身体滚落在地,“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口血。
顷刻间,大量的空气涌入了李君裘的鼻端,顺着他每一条血脉涌入他的肺部。
“呃……”他双手捂住了脖颈,大口大口地吸着冷冰冰的空气,半晌,他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眼前的视线变得逐渐清晰,月光洒在男子的面上,那一条贯穿的疤痕显得无比狰狞。
李君裘瞪大了眼睛,沙哑着嗓子说:“是你!”
男子见黑衣人起身欲跑,顾不上说话转身去追。
李君裘瞧见一丈开外的乔喜,连忙爬了过去,“喜儿,你没事吧?”
乔喜脸色惨白,强忍着胸口闷痛对李君裘摇了摇头。
一道身影笼罩了下来,乔喜缓缓地抬起了头,惊讶出声,“三叔公!”
三叔公朝乔喜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凝重的神色,“喜丫头,受伤了?”
他俯身子拉起了乔喜的手,给她搭了个脉,觉察无恙,脸上的神色才稍稍有所缓解,“没有伤及要害,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李君裘将乔喜扶了起来,蹙眉看向了三叔公,“三叔公,这么晚您怎么会上山?”
“两天前,我那侄儿发现山上有山贼出没,他担心会祸害了村里的百姓,便想着晚上来瞧瞧。”
三叔公捋了捋胡子,朝疤脸男和黑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乔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隐约觉着,事情并不像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刚才那黑衣人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上来就是致命的手段,显然并非山贼求财,再者,李家村里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有啥值得山贼打劫的。
她眸色微敛,正对上了三叔公的眼睛。
三叔公笑了笑,“放心好了,我那外甥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三两个小毛贼都近不了他的身。”
说话间,疤脸男人跑了回来,三叔公朝他看了一眼,他立即对三叔公摇了摇头。
三叔公用力地眯了一下眼,随即,便恢复如初。
他对乔喜和李君裘笑了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外甥麻六,你们往后就叫他麻六叔就成。”
李君裘对麻六行了一礼,“方才多谢麻六叔出手相救。”
麻六只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神情冷肃地站在三叔公的身后。
三叔公道:“想来那山贼一时半会是也不敢再来造次,咱们还是先下山吧。”
“我的笋子!”
乔喜还惦记着自己明天要用来做浇头的冬笋。
“你这丫头都受伤了,还惦记着自个儿的笋子。”三叔公笑着摇了摇头,扭头朝麻六看了一眼。
麻六会意,动作极快地将散落一地的冬笋捡了起来,放回到了乔喜的背篓里,他和三叔公这才护送乔喜和李君裘下了山。
乔家。
都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李云娘仍不见这两个孩子回来。
她手里拿着绣花绷子,绣两针绣活,就抬眼朝着窗外张望。
乔奶奶瞧她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君裘稳重踏实,有他和喜儿一块儿上山,你有啥不放心的。”
李云娘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慌得紧,一针扎到了手指,“嘶!”她倒吸了一口气,把刺破的手指塞进了嘴里,“不成,我还是得出去找找。”
她撂下了手里的绣花绷子,拿起了搁在地上的灯笼,起身就要往外头走。
李云娘才走到了远门口,就瞅见了乔喜推开了院门。
“阿娘。”乔喜生怕李云娘瞧出来她受伤了,忍着胸口的闷痛冲着阿娘挤出了一抹笑来。
“你这孩子,怎么跑出了这么久……”
李云娘话说到了一半,这才瞅见乔喜身后的三叔公和麻六。
她微微一愣,立马恭敬地唤了一声,“三叔,您怎么也来了?”
三叔公面带微笑,对李云娘点了点头,“方才上山碰巧遇见了这俩孩子,便和他们一块儿回来了。”
李云娘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三叔麻烦您老送他们回来,别站在门口说话,快请屋里坐。”
三叔公却拒绝道:“不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
乔喜和李君裘朝三叔公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俩人齐齐对三叔公释了一礼,“三叔公慢走。”
目送三叔公离开,李云娘才和两个孩子回了屋,“饿了吧,我刚蒸了馒头,这会儿还在灶上热着,我去给你们拿来。”
乔喜趁着这个工夫回了西屋,进入了公寓空间,脱掉了衣裳对着镜子一瞧,肋下竟是一大片的淤青。
乔喜轻轻碰了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这该死的山贼下手也忒狠了!”
她在药箱里拿出了云南白药喷雾喷在了伤患处,她又用工具箱里的螺丝刀撬开了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剂倒进了瓦罐里,这才退出了空间。
进了晚食,乔喜把李君裘送到了大门口。
“君裘哥,这个给你。”乔喜将装着云南白药喷雾瓦罐递给了李君裘。
李君裘接了过来瞧了瞧,“这是……”
乔喜指了指他的脖子,“跌打的伤药。”
李君裘摸了摸脖颈处的衣领,“不碍事的。”
乔喜想到李君裘拼死救自己心中里暖洋洋的,对上他的眼睛时,她忽然心跳加速,双颊泛起了一抹红晕,手指摆弄了衣襟,她抿了抿唇,悄声道:“今天谢谢你。”
李君裘淡然一笑,“今天吓坏了吧,这几天没事别上山。”
“嗯,我知道了。”乔喜送走了李君裘,她掩上了房门,只觉得自己的双颊热得滚烫,她摸了摸脸,呼了一口气,在面前凝成了一团白雾。
她靠在院门上,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对李君裘时竟会有这种小女儿的姿态。
乔喜蹙了蹙眉,轻声咕哝道:“一定是自己穿越久了,越来越像古代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