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寻常飞鸟，时速不过几十里。
金雕之类却能以三百二十公里的时速进行俯冲捕食。
其速之快，令人咋舌。
只不过这种速度是俯冲之时才有，寻常时候却飞不到这么快。
可即便如此，这些大鸟也飞的比普通家燕快很多。
有些鹰种可以两百多里的时速飞翔。
郭靖这两只得自蒙古悬崖之上的白雕本就是天生异种，神俊非凡。
飞行于五千米高空之上，比金雕还高。
飞的越高，空气阻力越小，飞的越快。
虽然多了一个季伯英，仍旧能以两百公里的时速飞行。
终南山距离蒲县不到千里。
半个时辰的功夫。路程就过了小半。
为了节省白雕的体力，飞了半个时辰，季伯英直接在千米高空跃起，从公雕的背上跃到母雕的背上。
让这两只雕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飞行。
不过一个时辰出头，白雕便飞出去了四百多公里，千里之遥已经飞完，蒲县便到了脚下。
白雕速度渐渐减慢，在蒲县之上盘旋着。
小小一座县城，从高空看去，以季伯英目力之好也不过只觉得是一小小院子罢了。
那院中院外人马何止十万，郭靖大军驻扎于城外，看不见什么人脸，只是人与人与营帐旗帜连成一块块色斑。
“白雕把信送到了！”
黄蓉脸色苍白憔悴，欣喜的看着高空，伸手指着。
故意运转内力将声音放大，让周围许多士气低落的士兵心头为之一振。
“再坚持几日，季伯英、周伯通武功都胜于我们，他们轻功高，终南山也留有宝马，很快援军赶到就能破局。”
黄药师两眼布满红血丝，看不出是否受伤，但神色也不好。
父女二人一阵激励，又有着郭靖，洪七公，全真六子，江南六怪等人一起迎合，果然士气大振。
围在帅帐附近的一些帐篷显然也都是军中精锐，这些精锐自然也都是丐帮和全真的核心弟子，都清楚这几句话的分量，明白来的援军确实是高手。
这些上千丐帮和全真弟子也不着甲，各自拿着棍棒铁剑，比起军人更像他们原本的身份，江湖之人。
经过黄药师调教，又连战连捷几经拼杀，战场上杀出大功的他们本不该是这样，但是如今大军受阻麻烦却不是在军队上，他们也只好对症下药，用江湖人的手段应对。
上千人围着帅帐打坐。
一个个都是面带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就算是洪七公和全真六子也是面带仓皇悲伤。
“不对！不对！”
郭靖突然大喊！
惊的众人捏紧武器立刻跳了起来，摆好阵势严阵以待。
一副决一死战血染黄沙的惨烈氛围萦绕其间。
“雕上有人！！”
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了动静，只见那大雕俯冲而下，声势骇人，大雕之上显然有一神人持剑而立。
如此出场方式，实在吓煞了人！
“天神乎！！”
“天神乎！！”
一个个仰天大喊。
不知是该怕该喜，但免不了一个个面色惊骇难言。
那大雕俯冲之速何其快也！
眨眼间一个黑点已经变得有脸盆大小。
数十万大军士气低落迷茫的士兵仰头看着，那威武大雕急冲而下，离地百米猛的拉升减速，在众人头顶盘旋，掀起强烈的气流。
便看着一神人从雕背上一跃而下。
神雕升空，神将下凡。
本就迷茫的大军不知道从谁开始，扑通跪倒在地，对着天神中军大帐下跪，大喊天神保佑。
只听着一声爽朗大笑：“郭靖、黄药师，天下还有人能挡住你们的兵锋吗？居然如此狼狈求救？”
季伯英刚一落地，面对已经惊得呆住的众人问道。
郭靖、黄蓉、黄药师、洪七公等人谁不是目瞪口呆，就是黄药师这样骄傲的人，顾不得半点形象，呆呆傻傻和他的宝贝女婿没有半点差别。
只等着周围全真弟子终于有人因为待的太久，手上忘了使力，长剑当啷落地才将众人唤醒。
“这......这......”
黄药师哆嗦着手。
“千里之遥，何其快哉！”
两个时辰之前觉得实在顶不住了，发出求援信，还以为需要继续坚持几天毕竟是千里之遥，若是要绕着山路，路途何止千里，可没想到两个时辰之后救星就已经到来。
“季大哥，你......你......驾雕而来？”
黄蓉怎敢相信眼前一幕，明明亲眼所见，可秀美的面庞仍旧都是惊疑不定。
季伯英笑道：“非得二雕相助，焉能如此之快？谁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当世五绝之二，全真中流砥柱，江南六侠，郭靖黄蓉，丐帮全真高手，武穆遗书，这样的力量还能被打的不得不求援吗？”
“那么大一张纸只写事急，前因后果全然没有，我只怕来的晚了只能给你们收尸。”
黄蓉不好意思的苦笑。
“这件事不怪他们，乃我一人之错。”
黄药师面露羞惭，难得的认错。
他们都听出来了季伯英话语中的不满。
而这也确实是黄药师的私心。
黄药师知道如今天下这方大战郭靖这么多的势力，都是出自于季伯英一手促成。
但是黄药师也知道季伯英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有的时候看似他行为激进，但其实都已经是胸有成竹。
季伯英很少将自己陷入险境。
人都是血肉之躯。
就算是他当初实力胜过彭连虎等人，与之交手仍然不肯大意。
不仅仅是因为对这几人的武功不熟悉，还要防备暗箭伤人。
多少英雄好汉倒在小人手中，就连那神功盖世的萧峰险些被阿紫毒针所杀。
季伯英又怎会大意？
黄药师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么一条，才不敢告诉季伯英真相。
生怕他担心敌人强大而不敢出手相救。
毕竟黄药师，洪七公等人都束手无策，有这样的敌手难免季伯英不担心。
所以只能含糊其词，让季伯英速来相救，却不肯告诉他真相。
云山雾绕的算是将他或蒙或骗，或诱来此地。
这事情自然是黄药师做的不厚道。
若以黄药师过去那般骄傲的心性，纵然身死，也绝不肯做这样的事。
可如今自己女儿也深陷此地。
众人做的又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关乎着整个江山的归属。
自然也让黄药师这样骄傲的人，慢慢的得学会能屈能伸了。
所以说，若想保持初心，何其难也。
黄药师做这样能屈能伸的事情，还隐藏了一些为天下大事分忧的情怀。
若再换了旁人，恐怕就仅仅只是为了女婿的江山坑人了。
也正是因为担心此事，季伯英那么看重郭靖，就是觉得他也是一个有坚守的人。
将来当了皇帝，也不会像那种一夜暴富的人一样挥霍无度。
权势是毒药，毒死了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风流人物。
“好了，不要多说了。说说看，到底遇见了什么敌人吧？莫非是欧阳锋功力大进？”
季伯英将这中军大帐周围的情景尽收眼底。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便也能明白，只瞧着这些人这样小心的样子，显然不是在军事上遇见了敌人。必然是江湖高手拦路，让他们这些人束手无策。
不过季伯英能想到的江湖高手也只有欧阳锋了。
虽然想不通，欧阳锋凭什么能让洪七公和黄药师这样狼狈？
“不错，就是欧阳锋。”
黄药师沉声道。
“哦？”
季伯英眉毛一挑，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
洪七公、丘处机他们都是一脸沉重。
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
“欧阳锋凭什么？”
季伯英发问。
就算欧阳锋功力有了突破又能突破到哪里去？
洪七公九阴真经虽然没有练全，但和季伯英一番武学交流功力略进本就是该压过欧阳锋一头的。
黄药师重新拿回了九阴真经下卷也已经开始着手修行。
对于郭靖跟在季伯英的身边，更是将各门各派的好武功学了个遍。
论如今郭靖的功力已经不输于原书之中，华山论剑之时，与黄药师，洪七公各交手三百招的功力了，甚至更有胜之。
也不必再提全真六子诸多全真丐帮的好手，单凭他们三个欧阳锋凭什么能耀武扬威？
“凭他没有多久好活了……”
黄药师与洪七公他们面面相觑，终于还是黄药师开了口。
“此言何意？”
黄药师沉声说道：“不知道老毒物用了什么手段，大抵不过是用药用毒，亦或是用一些金针大法，逼尽了一身潜力，此番交手再见其面，须发尽白，面色潮红。”
“气机之中霸蛮侵略，也正因如此，毛孔难闭，血气外溢，活不了多久了。”
“他也倒真是一个奇才，用最少三四十年的寿命，换来了这一次的功力大增。”
黄药师话音刚落，洪七公又补充道。
“不仅如此。他的蛤蟆功，灵蛇拳也全使的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
“老毒物的蛤蟆功，别说是癞蛤蟆也好，别说是毒蛇也罢，都是蓄势待发，以静制动。”
洪七公又看了黄药师一眼。
从黄药师的口中已经知晓了太湖一战是黄药师占了上风。
但并非是黄药师的功力和武力胜过了欧阳锋。
只不过当时的欧阳锋身怀重任又有季伯英在一旁追杀裘千仞，欧阳锋心中挂碍，处于被动之境地，不能胜则必败。
因此他以静制动的手段被黄药师旁敲侧击将他拖入窘境，占据了上风。
正因为有了如此一败，欧阳锋似乎是痛定思痛，吃一堑长一智。
将本来以静制动打防守反击的蛤蟆功逆而行之，如今却成了一个主动进攻，充满侵略霸道的手段。
不过欧阳锋这些武功也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更改成功的。
蛤蟆功以及他的灵蛇拳都不弱，就算有欧阳锋也不可能那么容易的，就直接从最根本的立意之上将这些功夫都改了。
但正如欧阳锋用寿命换取功力的做法一样，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就算是他临时更改的神功有许多缺陷，越运转越伤身体，可他本来就是要死的，又怎么会害怕再损伤什么身体经脉？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先各自推断着欧阳锋的身体状况。
不大会儿功夫，也将欧阳锋如今的状态都描述给了季伯英。
两个人也不愧是当世人杰，武学宗师。
只凭着几次交手，便也已经摸清了欧阳锋的底细。
讲罢了欧阳锋功力大进。
两个人又开始将如今面临的窘境从前到后讲了一遍。
原本大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连连大胜，根本难遇敌手。
欧阳锋突然杀出按理来说也应该是难以挽回颓势。
可他却用起了江湖上的手段，并不领着兵马争锋。
直接潜入大营之中，冲着黄药师和洪七公邀战。
欧阳锋不仅仅是武学宗师，还是用毒的行家。
如今黄药师他们用的颇为顺手的驱蛇冲阵的手段，就是从欧阳锋的蛇奴身上学来的。
若是老毒物尾随着大军或者暗中下毒，或者征战之时突然驱蛇冲阵，纵然不能让黄药师他们兵败，但一定也会给黄药师他们造成很大的损伤。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而他们也像季伯英想的那样，就算欧阳锋拿出来了什么秘密武器，也不可能突然有这么大的进步。
黄药师，洪七公，郭靖，三个人都在。
又怎么会怕一个区区欧阳锋。
黄药师和洪七公也觉得正中下怀，便和欧阳锋单打独斗起来。
哪知道这一交手才发现了不得。
欧阳锋一拳一脚都有着莫大的威力，震的黄药师他们难以抵挡。
欧阳锋是横行无忌，越打越威武。
被他反向运用的蛤蟆功几乎将他的肉皮都鼓鼓的撑了起来，形成了一层肉膜。
任他们拳掌点穴都难以将欧阳锋重伤，欧阳锋将这些攻击全都硬撑下来。
非得他们动用了武器，欧阳锋才略做题的，其他的时候都悍不畏死的发动进攻。
以他们两个的眼力观之，欧阳锋显然未能沟通天地之桥，晋级先天之境。
但压榨了浑身气血以命换功实在是打的他们两个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