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军训终于在最后一次的汇报演出中结束了。
荆瑜并没有参加汇报演出,因为她训练中,每一个项目都不突出。
最后只能当观众,只规规矩矩坐在观众席上看完了整场演出。
解散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恰好赶上周末,荆瑜是本地人,前一天晚上就做了离校申请登记。
下午没什么事就可以直接离校了,今晚以及后面周末两天都可以不用住在宿舍。
这些天宿舍氛围不太好,第一次集体生活就不太顺利,好在作为本地人的优势,没有特殊情况下,周末都可以申请离校,不住宿舍。
荆瑜给沈洛妍打电话,询问她在哪儿,她们是在同一个场地的,只是人太多了,要想在一群迷彩服里找到她,光凭眼睛看,实在是找不到。
两人约好了在体育场的大门口见面,她们都不打算回宿舍了,荆瑜不想回宿舍,是觉得回去了心堵,沈洛妍不想回去是因为距离远,不想走路。
荆铭在江大旁边的小区给荆瑜买了套精装小房子,两室一厅,他们早就考虑到集体生活的不方便,担心女儿受委屈,就算是不住在公寓里,偶尔有个独属于自己的地方也挺好。
荆瑜带着沈洛妍来到自己的小窝,一进门便是满满少女风,房子很干净,装修配色很清爽,房子小了点,但还是让人心生欢喜。
这是沈洛妍第一次来这里,一进门便四处打量,连连点头称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羡慕地对荆瑜说:“这房子真好看?”
又有点惆怅,“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房子呢?”
“不知道,不过,你哥都还住家里,他都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呢,你呀,还是慢慢等吧。”
想了想又说:“你要想搬出去,估计只能等嫁人了。”
荆瑜忍不住泼了沈洛妍一盆冷水,沈家也是有钱人家,只是他们更喜欢一家人住在一起相互照应着。
不像他们家,早早地分了家,她们一家三口就是被分出来的。
眼看着沈洛妍叹了口气,脊背弯曲,双手托腮,荆瑜又忍不住鼓励她:“要不你还是靠自己赚钱吧,自己买的更香!”
惹得沈洛妍白眼连连,江城的房价多高啊,她都没想过自己买房子这回事。
荆瑜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招呼沈洛妍进去,沈洛妍跟着荆瑜进入卧室。
看着她拉开衣柜的门,指着一排的小裙子,对自己说:“你自己挑吧,我先去洗澡。”
她实在太热了,浑身汗津津的太不舒服了,随手拿了一条裙子,自顾自走出房间,留沈洛妍自己在里面挑衣服。
沈洛妍看着这一溜儿小裙子咋舌,彭媛的眼光很好,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毫不吝啬,好吃好穿的养着。
她才不会对荆瑜客气,挑了件自己喜欢的裙子,在沙发上划着手机一边点外卖一边等荆瑜出来。
荆瑜出来的时候,沈洛妍已经点好外卖。
“我点了外卖,午饭有点晚了,我们在家里吃点儿,晚上再出去吃。”
“不是说要我请客吗?怎么又自己点外卖了?”
沈洛妍眨了眨眼,调皮地说道:“等着吧,晚上有你出血的时候。”
说完抱起衣服朝着卫生间走去。
外卖到的时候,荆瑜惊住了,不敢相信沈洛妍竟然买了那么多,她把外卖一盒一盒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
沈洛妍理直气壮地说道:“军训都能累瘦了,还不能多吃点补一补吗?”
两个人自开学以来就没见过面,一整个下午,两人都窝在家里边吃边聊。
说起自己舍友的时候,荆瑜悠悠叹了一口气,和那边和谐的舍友关系比起来,她这边算得上是糟糕了。
沈洛妍又问起送给H的那幅画怎么样了,荆瑜直说不清楚。
是真的不清楚,把画交给陆淮后,她就没再过问了,对方也没给她回信。
话题又引到陆淮身上,自从上次陆淮和彭西泽来学校看过她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联系过了,这个人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微信联系人里。
不是不想联系了,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联系。
沈洛妍说联系就从问候开始,可是问候之后呢?又该说点什么呢?
沈洛妍作为从小和荆瑜一起长大的人,自然对她是十分了解的,既然心动了,不妨就冲一把,说不定对方也喜欢着你呢?
沈洛妍说:“荆家的小公主,家世好,长得好,不用操心家族事业,只需要管自己快活就好,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那么多‘不行’的理由呢?十八岁不冲动,难道还等二十八岁吗?”
荆瑜觉得沈洛妍说的有道理,他们一家三口都不在家族权利的中心,家族联姻的事情根本洛不到她身上。
荆铭只是手持一点荆氏的股份,在集团里担任着一个不轻不重的职务,早就不在权利中心,母亲这边本来也不是名门望族。
虽然荆家上下都会笑称她是“小公主”,可是她心里明白,这只是因为她是家族这一辈里最小的孩子。
她父亲不争不抢,把自己位置摆得清清楚楚,她也一心扑在画画上,长辈们乐意见这样的一家人。
他们也乐意在物质宠着这样的荆瑜,若是她后面在艺术上闯出了名堂,对荆家而言也博得一份文化领域的好名声,若是籍籍无名,对家族无益也无害,她一直不是被寄予厚望的孩子,只需要自己快活就好。
他们一家三口只是算得上有钱,家族地位不高,没有哪个大家族会愿意娶一个空有名头的“荆家小公主”。
荆瑜想,自己身上的束缚已经很少了,又何必自己再畏手畏脚呢?
不如就主动一次?
现在军训结束了,她的时间也相对自由了很多,她又许多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
沈洛妍看荆瑜思索的样子,再次开口:“反正我觉得是老天给你赐姻缘来了,你还等什么呢?”
荆瑜突然双手握拳,两只拳头重重摧在桌子上,同时身体站直,下定决心般说道:“那我真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