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在绵州老家久别胜新婚,不但涛声依旧,还化解了心中的魔障。
单纯善良的孔小宇则陷入了两难。
大姐二姐来找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孔萍嘴上说要去自首却又没行动。
4月5日,孔小宇早上没有课,长期睡眠不足的她美美地睡到9点多。
直到电话铃响起,她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喂!你找哪位?”
她呵欠连天。
“我找孔小宇!”
“爸!是你吗?我听出你声音了,你在哪里?”
孔小宇眼睛一亮,听出杨小军的声音,她立马有了精神。
“我在宁强这边来了!”
“那边不是汉中吗?现在有进展了吗?”
“有人说在宁强见过那个女人,所以我就过来了。”
“爸,你这样找也不是办法,要不到安康这边来。找个事做,一边做事一边找行吗?”
孔小宇有些担心。
“我在这边也是一样的,平时也都会打些小工。”
“爸,你大概说一下那个女人的外貌特征,晚上我在烧烤店打工,也帮着留意一下。”
“她个子不高,圆脸,头发是卷卷的那种,当时看上去还很时髦的。我记得鼻头上有颗不大不小的痣,现在可能快六十岁了。”
杨小军不紧不慢的说道。
“爸,我记下了,我会留意的!你自己千万要多保重。对了你现在有没有钱花?”
“有,有,有,我打苦力工,也能攒下些钱!打电话给你就是问你生活费够不够用?”
杨小军朴实自然的一句话,让孔小宇心里一热,感动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挂电话之前两人约好每个月月初打一次电话。
本无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就这样深情地牵扯到了一起。
比亲人还亲,比亲人还有情有义!
叮铃铃!
孔小宇正要去洗漱,电话又响了。
“是孔小宇吗?”
“我是!请问你哪位?”
“我是季风,婷婷的后事,我们日子选好了。初四,看你时间方不方便?方便的话来送你姐姐最后一程吧!”
“嗯!我知道了小风叔,你放心吧!不管方不方便我都要来送姐姐一程。谢谢你告诉我。”
“那好,买好票告诉我车次,我们来接你。”
杨小军和季风的这两个电话无疑让她感动又高兴。
她下意识的哼起了小曲。
叮铃铃!
牙刚刷到一半,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咦!今天是咋回事?这么多电话!”
她含着牙刷,嘴角布满了白色泡沫。
噗噗!
随意喷了几口水后,快步窜到电话边。
“喂!你好!”
“呼呼呼呼!”
那边没有说话,只听到了沉重的呼吸。
“你找哪位?”
孔小宇有些疑惑。
“小,小宇!我是妈妈,你现在好不好?身上还痛不痛?别记妈妈的仇!”
半晌,电话里才响起汤桂菊的声音。
她似乎很内疚,言语间还有些哽咽。
“妈!我没记仇,永远也不会。你和爸都还好吧?”
孔小宇心软如水,泪海又决堤了。
“我们不好,你爸病情又严重了些。小宇啊,妈打电话给你有事情求你!”
“妈,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对了,我让二姐带回去的钱你收到了吗?”
她上一秒还沉浸在母爱的包围之中,这一秒又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诶!收到了!你真懂事!不过现在这点钱也解决不了大事,你知道的,家里官司输了之后,你大姐,二姐,我们都有可能被处分。所以妈妈求你最后一件事,只要你答应了也算是报了我生你养你的恩了。”
“妈!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孔小宇的心一下子又沉入了深渊。
“你和季风家说得上话,去帮我们求个情。只要他们不报案,不起诉,我们就没问题。”
“妈,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你们想过没有?要是人家输了那他现在就在牢里。”
“其它的你别管,你就说答不答应吧?这辈子,我只要你报答一次都不行吗?”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不是菩萨,我也不是救世主,人家凭什么要听我的?而且二姐自己都说了,她要去自首!”
孔小宇情绪彻底崩溃了,她在电话里又哭又喊。
“小宇,如果你连这点忙都不帮,那我这辈子就算白生你,白养你了。”
“妈,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你,你心肠怎么这么硬?你可以不讲姊妹感情,连我这个母亲也不认了吗?你真的要做我们孔家第一个忤逆不孝的子孙吗?”
汤桂菊哭得很大声,刁毒的言语让孔小宇犹如万箭穿心。
“妈!我上课去了!”
她绝望的挂了电话。
母亲的话就像层层叠叠的山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胡乱把食堂的工作装塞入塑料袋,无力的出了寝室。
偌大的校园,葱葱郁郁片片绿,花团锦簇处处香!
她就像个弃儿,无助的行走在美丽的校园之中。
清泪两行止不住,同学侧目又停步。
“小宇!小宇!小宇!”
她只顾着悲伤,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郗晨一边追,一边喊。
“小宇,你怎么了?我叫你这么多声都不搭理我。”
郗晨追到她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喘着气。
“哦!不好意思,我没听见。”
“骗.......”
郗晨正要脱口而出,看到她脸上的泪立马收住了声。
“小宇,我没课了,带你去荷塘边看看吧!”
“不用了,我还有课呢!”
“没事,还有些时间,你去了我保证你心情一下就好了。”
他不顾她的犹豫拉起她直奔校园荷塘。
四月天,并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画美景是不可能看到的。
塘里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就像此刻孔小宇的心情写照。
几朵嫩绿的荷叶微露在水面,半卷叶尖,就像一个个活泼的小泡沫,含羞的小眼睛眨巴着望向岸边含羞青涩的年青人。
“小宇,我心情不好时经常来这里。”
角落里长长的石凳上,郗晨完全没意识到他还牵着她的温柔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