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
王水村牛王山脚下,疑似埋尸点灯火通明。
几个壮汉在季昌明等人的指挥下正撅着屁股一锄一锄,小心翼翼地撅着土。
这个古老而宁静的村落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闻风而来的群众,顾不得夜色和寒冷,不惜走几公里路也要来看看这惊天动地的大事。
警戒线外,他们议论纷纷,叹息阵阵!
土公路上警车、救护车、通讯车早已停满。
现场的对讲机时不时的传出些指挥和汇报的声音。
后山和屋前屋后都围满了警察,大型探照灯和数不清的手电筒早已把漆黑的夜空变成了白昼。拍照、采集证据、标记等等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与此时同时,万米高空,豪华商务舱,王青山微闭双眼一脸一平静。
这一去他不但远离了故土,还带走了他的罪恶。
“先生!您要喝点什么?”
漂亮性感的空姐,标志性的微笑能够融化坚冰,歌声一样的说话语调很是悦耳。
“有香槟吗?有的话跟我来一杯!”
王青山看起来像个魅力十足的绅士,和罪犯完全不沾边。
“当然!先生您一定是获得了某些重大的成功,祝贺您!”
“是的!没什么比获得自由更值得用香槟来庆祝了。”
王青山带着他的罪恶和腐烂远渡大洋彼岸。
人生就是这样!人性在无数精心的掩饰和包裹下,很难第一眼就看出披着人皮的并不一定都是人,有可能是狼,更有可能是恶魔!
王青山会有好下场吗?会全身而退吗?
放眼世界,不管东方的佛还是西方的耶稣,在普世价值观里,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
套用人们常说的一句:“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挖到了!挖到了!挖到了!”
后山一阵骚动,阵阵惊呼传出。
季昌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很痛心,但他和同志们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果然是苏梅的尸体。
埋在土坑里好几天,终于重见天日,但永远也看不见了!
她安静的蜷缩在土坑里,头颅已经严重的歪在了一边。身子完全僵硬了,光着脚,脚裸和脚底板的擦伤很明显。眼睛依然是被胶带蒙着的!
寒冬的冰冷让她再次面对世人时,保留着最后一丝体面,至少腐臭味还不是那么明显。
随之挖出的还有她生前使用过的口红、BP机、钥匙。
羽绒服多出了一道口子,估计是生前最后痛苦挣扎时扯烂的。
这种惨状不忍直视,即便是多年的警察,看着也默默抹泪。
法医们的工作很细致,无论从哪方面,都对她给予了最大的尊重。
“江处!尸体挖出来了,就是苏梅!王青山截住了吗?”
季昌明疾步奔向江朝海。
“昌明啊!北都那边的同志们说王青山根本就没有入驻开会的指定宾馆。后来等他们查到时,王青山乘坐的飞机早已经起飞了,是飞往加拿大的。
江朝海脸上五味杂陈,拍着季昌明的肩膀摇头叹气。
“不过,姚安龙已经抓到了!”
“好!太好了!我们连夜提审!”
季昌明对王青山的逃脱非常愤怒,但他又无能为力,只能着手于眼前。
姚安龙本身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小混混,面对如山的铁证,他没有丝毫抵抗。
“我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租我房子是用来杀人的!警察同志,我虽然混社会,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我却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
姚安龙哭得像个小孩,吓得身体不听使唤的打着哆嗦。
“现在大量证据显示死者是在你家里被害的,而且尸体也在你家后山被找到了。希望你如实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季昌明简单几句话,姚安龙就全招了。
“那两个人一个叫巴伟,一个叫巴乔,是合州人,应该是亲兄弟!我姐姐嫁到合州,我前两年去姐姐家玩时在录像室认识的巴伟,后来巴伟介绍我认识了巴乔。我们在一起打了几次台球,喝了几次夜啤酒,就慢慢地熟悉了!但是我真不知道他们租我房子是用来杀人的。”
姚安龙一五一十的交代着。
“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他们的长相,还有他们现在在哪里?在合州什么地方?身上的枪是从哪里搞的?”
许征峰似乎有些着急,一连串的问题把姚安龙都问懵了。
“枪?什么枪?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21号找到我的,说是在做干货生意。租我房子当仓库,使用半个月,还很大方给了我五千块钱租金。他们现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因为租期还没到,我也没去管。再说我那破房子,我也没在意。我只知道他们是合州的,没去过他们家。”
姚安龙看上去不像是撒谎。
“对了!巴乔脸上有块很明显的疤!巴伟是高个子。”
“叫画像师!”
季昌明细细地观察着姚安龙的言行举止,再结合尿桶下面的字迹,判断出他没有说谎。
子夜时分!
刑警大队综合会议室依然灯火通明!
领导们个个面色沉重。虽然案子有了进展,但毕竟凶手还没落网。
“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这是典型的报复买凶杀人!我建议一、马上控制住卢建安,防止他再效仿王青山外逃。二、请渝州警方协作,摸清巴乔,巴伟的下落。三、马上在蓉城发布通缉令,并封锁和严加排查各条出蓉城的道路。”
季昌明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几天的付出和努力终究没有被辜负,案件随着苏梅的被找到变得越发明朗。
季风带着张婷、张怡、张静认完尸体之后,整个世界完全坍塌了!
他甚至无力去安慰哭得死去活来的孩子们。
回到家里一家子个个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他们盼望着的奇迹没有出现,等来的却是苏梅惨死的噩耗。
孙怡经历过奶奶的丧事,懂得一些习俗。
她拿出苏梅的一个相框立在电视柜上,摆上几个萍果,又点上蜡烛。
“孩子们,给妈妈磕头吧!守守她,明天我去做个遗像........布置个像样的灵堂........。”
孙怡说不下去了,呜呜呜呜地抽泣起来。
季风无语凝噎,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他无声地控诉着世道的不公,平凡人的命运为什么这么难?
明明都是生活中青天白日之下,他们却难以同等的享受阳光普照。
他默默地点燃一炷香!矗立在苏梅的相框前。
“老婆!缘份让我们结为了夫妻,但命运却没有让我们共享白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在你遭受如此劫难的时候,我却没能挡在你的面前。”
季风哽咽的字字句句都透露着真情和痛苦。
“老婆!我会好好的照顾婷婷,怡怡,小静。就算我不吃不喝也不会让她们受委屈.......。”
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凄惨的哭声终究还是没有憋住,穿透了悲凉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