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的眼睛里,只有杨玉环一个人了。
她的美,与后宫众佳丽截然不同,繁复的衣饰,华美的钗裙,与她相得益彰,融为一体。李隆基每每举行宫中盛宴,皆喜欢让杨玉环坐在自己身侧,用她的美来彰显自己的丰功伟绩。
岭南上贡一只纯白的鹦鹉,带进宫里的时候,被人训练好了,会讲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装它的笼子是用一体成型的竹根雕刻而成,笼体装饰着绿松石、红宝石,花纹对称,更称其通体羽毛洁白无瑕,一张红嘴,可爱娇俏,惹人喜欢。
高力士亲手提着鹦鹉笼子,随李隆基来找杨玉环。
杨玉环远远地站在殿外迎接李隆基,她道:“给万岁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鹦鹉在笼中,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扑腾着翅膀,也跟着说:“万岁、万岁、万万岁。”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杨玉环问道:“万岁,这是什么稀罕鸟儿,怎么会讲人话?莫不是成精了?”
李隆基笑盈盈地对她说:“这是岭南上贡来的宠物,让人训练过,会说这么一句吉祥话。我见有趣,想着你会喜欢,便拿过来送你了。朕不在的时候,让它给你解闷儿。”
杨玉环高兴道:“真的吗?谢万岁赏赐。”
那鹦鹉又收到信号,再次翘着嘴,说:“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玉环接过高力士递过来的鸟笼,轻轻向高力士点头,以示谢意。高力士把它稳稳当当地交到贵妃手上。
杨玉环将食指搭在鸟笼边,欲看那鸟儿啄不啄她。只见那鸟儿呆呆地站着,一声不响。
杨玉环对它说:“小白鸟,你说句别的话。”
白鹦鹉干眨着眼睛,不说话。高力士也在一旁逗那鸟儿,“贵妃让你说话,你快说呀,惹贵妃不高兴,小心万岁治你的罪。”
那鸟儿对着高力士,再次开口,“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被这鸟讨好的十分开心,坐在一旁哈哈大笑。“他只学会了讨好我,还没学过怎么讨好贵妃呐。”
杨玉环将鸟笼放在罗汉床中间的小桌上,对那鸟儿讲:“告诉你,我可不像万岁那样好哄,今日得罪了我,我要你背诗,不然不给你吃小米。叫贵妃。”
白鹦鹉看了看她,说道:“会飞,会飞。”
“贵妃,是贵妃。”杨玉环纠正道。
“会飞、会飞。”那鸟儿愣头愣脑,竟学不会。杨玉环对着它摇了摇头。
“玉环,你可以给这只鸟儿取一个名字。”李隆基笑盈盈道。
杨玉环想了想,问道:“它是公是母?”
李隆基看高力士,高力士道:“回娘娘的话,是只母的。”
杨玉环道:“母的。那既然它毛白胜雪,叫它雪花娘如何?万岁觉得好不好听?”
李隆基道:“好听。就叫它雪花娘吧。”
用过午膳,屋外清风凉爽,李隆基和杨玉环坐在窗边下棋,训鸟的侍官换了一个铜制的秋千架,雪花娘站在上面,摇摇晃晃,笨拙可爱。
杨玉环为了陪李隆基下棋,特意向他要了棋谱来学,她记住的招式不多,可拼凑起来,也够李隆基思索半天,眼见着贵妃娘娘就要赢了,高力士叫了那白鹦鹉一句:“雪花娘。”
白鹦鹉好通人性,它顺着高力士的眼神,盯着那棋盘看了几眼,粟子大的眼皮眨了几下,晃晃头,随后扑腾着洁白浪漫的翅膀,将棋子搅的满地都是。
“哈哈哈,它是怕朕输棋吗?”李隆基笑道。
杨玉环抱住那雪花娘,它虽不怕人,却也有些胆小,细小的爪子紧紧地钩住杨玉环的衣袖。杨玉环摸着它的翅膀,对它说:“万岁把你留在我这里养着,你怎么向着万岁呢?”
雪花娘站在杨玉环怀里,扯着它柔软的脖颈,叫道:“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