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承武真准备掏钱包,李蓉蓉赶忙阻拦道:“不用,我有钱。”
说完,连忙拿出银行卡晃了晃,以证明自己有钱。
李蓉蓉的性格就这样,在她母亲何金花的影响下有些嫌贫爱富。
但总归来说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当初离婚她主导着大闹一场。
从张承武这搞了一套房子,又获得了十几万现金。
事后想想已经觉得很不要脸了,更何况还有对方替大哥填补十万块钱银行贷款的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还在他手中拿钱,以后怎么面对一天天长大的儿子张元元?
李蓉蓉二话不说走到缴费窗口前,递上单据,然后用银行卡刷了四千。
窗口内的出纳好言提醒道:“李小姐,这四千块钱是您父亲上个星期医药费的尾款,这个星期已经出了五千的账单,请您尽.......”
出纳小妹妹一句话没说完,李蓉蓉立马打断道:“行了,我会按时缴费的,你们放心。”
说完,她偷眼看了看身后的张承武,见他目光望向别处好似没听见,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呵呵,我真有钱,再说了,我爸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退休金可高着呢,不用你担心!”李蓉蓉一脸微笑的解释着。
老两口全是江中链条厂的退休干部,何金花不谈,领导家庭出身,虽然只是个普通工人,但待遇却跟干部差不多。
李跃进的级别则比较高了,属于政工干部那一档,虽然退了休,但每个月的工资还是有五千多的。
并且医保的档次也比较高,比一般的普通老百姓要好的多。
张承武没说什么,点点头道:“那行,有什么需要联系我,有空的话去看看孩子,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想妈妈的。”
提起张元元,李蓉蓉顿觉无比亏欠。
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她的思想是真的成熟了不少。
以往总觉得自己年纪貌美,身边带个孩子不好。
但现在呢,又觉得自己啥都没有了,唯有儿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她想立马去找儿子,但转念又想到病倒的父母,只得答应道:“你放心我有空就去看元元,对了,他学校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通过了面试,还有几天就要去外国语学院报到了,小家伙很努力,在家自学英文呢!”张承武笑着说,眸子里全是自豪外加宠溺。
李蓉蓉看的是羡慕不已,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子上学的事,之后李蓉蓉便推脱有事上了楼。
张承武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思索一番,然后悄悄地跟了过去。
他走后,缴费处侧门外露出一道人影。
此人穿着一件的确良质地的蓝色衬衫,一条洗的发白的破洞牛仔裤,脚上的板鞋更是污迹斑斑。
整个人蓬头垢面,气质颓废,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异常,并且透露出一股凶狠。
特别是在张承武与李蓉蓉相谈甚欢时,甚至连当场杀人的意思都有。
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颓废男子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然后转头往医院外走去。
李跃进从急诊室出来后便被调配到了内科住院部。
中西医结合医院属于三甲医院,对比起省城或者海江的同济协和自然对不上号,但在中医理疗方面却是一绝。
所以李跃进在这里治疗最为合适。
张承武的步子很轻,偷偷跟着李蓉蓉上了三楼,前者心事重重,丝毫没有觉察。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下午,住院部没什么家属,走廊上空空荡荡的。
张承武尾随李蓉蓉来到了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见前任老丈人以及丈母娘。
随着李蓉蓉的进入,两人不停抱怨起来。
老两口吵着要出院,李蓉蓉则不让父亲出院,说有恶化的风险。
这个时候何金花便责怪起大儿子李华强,说他欠一屁股债,现在债还完了,他人就消失了,完全不顾父母的死活。
李跃进则痛批小儿子李华文,说他整天游手好闲,还追问李蓉蓉弟弟去哪了。
何金花自然不满,小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当即就发了飙,在病房内跟老头子抖狠。
至于李蓉蓉则一脸难堪的守在一旁,冲附近几个床上的病人赔礼道歉。
看到这一幕,张承武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去了护士站,随手拉过一名年轻的小护士询问李跃进的病情。
“是高血压引发的中风,幸亏治疗及时,要不然就偏瘫甚至转为重度症状了。”
“这种情况得回家静养,配合着降压药以及我们医院的中药,先把血压稳定住以防止脑梗。”
“钱啊,这个说不准,因为治不好,所以只能维持,最好是居住地有良好的环境...”
说到这,护士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昂头警惕的望着张承武:“你谁啊,医药代表还是病人家属?”
张承武穿着集团配发的西装,头发梳的笔直,看起来还真像医药公司的销售。
他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打着马虎眼说:“呵呵,我是老李头的街坊,这些天看他没回家,所以特意过来瞧瞧。”
小护士这才放心,赶忙叮嘱道:“那你认识他那两个儿子不?”
“自从老人当天被送进医院后,那两个家伙就没再出现了,完全是他女儿扛着,我看她也没上班,哪里扛的住。”
“现在卡里已经欠费了,等过两天出院还要结一次账,你帮帮忙通知他两个儿子一声!”
张承武说:“知道了,我回去就联系,谢谢你啊护士小姐。”
“没啥,都是应该做的,你记得通知到哦。”小护士奇怪的看了眼张承武,然后钻进了护士站。
张承武没有留在住院部,而是记下病床号后再次来到缴费处。
向窗口内的出纳一打听,李跃进两天后出院,预计还得缴纳八千至一万块钱。
他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所以只得打道回府准备明天再过来一趟。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家里的饭菜早已做好。
老爹领着张元元坐在饭桌上,张承敏则跟老娘在小房间里清理行李。
现在已经是八月三十一号了,报道时间是九月三号,还有三天时间,这会儿就清行李是不是早了点?
张承武纳闷不已,走进房间问道:“娘,小妹,今天清行李干啥?”
习桂兰刚好把一件绿色军大衣塞进个红蓝编织袋中,扭头就抱怨道:“你个当哥的也不知道替妹妹操办一下。”
“她三号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坐火车起码得十几个小时,咱们不得提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