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难以接受的还在后面呢,紧接着在男司仪口若悬河的卖弄介绍之下,又接连上了四件拍品。
几乎全特么是稀世珍宝,最最普通的都是唐寅的春山伴侣图,往上则有特级宝贝唐三彩、汉代大宝剑、以及秦朝火锅小鼎。
一张张,一件件就连张承武这个文盲都知道是国宝级别的老物件,但拍卖价格却低得可怜。
从七十万至两百万不等,同样是没人争相竞价,等半天只有一个人挺身收尾。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拍卖会,张承武心中惊讶到了极点,正准备询问旁边的宋琬几句。
哪成想在下一件拍品出来之后,她便举手了,报出了一百二十万的高价。
张承武极目望去,就见手推车上是件玉器摆件,一包香烟般大小,雕工精细,顾盼生辉。
就是造型有些不雅,一个衣衫半解的裸\女正侧卧着露肩膀媚笑呢。
听介绍是明代宝物,男司仪吹\牛比不打草稿,说这玩意儿是当年秦淮八艳之一的董小宛,还是当时的雕刻师傅在教坊司现场完成的杰作。
拍下这件藏品,宋琬暗自松了口气,看着身旁张承武一脸不解的神情,她无奈笑笑。
正准备解释一番时,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端着杯香槟走了过来。
此人大概五十岁年纪,身量不高,身材中等挺拔,一股掩饰不住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他没搭理张承武,或者说直接将他给略过了,轻轻扶了扶额上眼镜,冲着宋琬礼貌笑道:“宋总,恭喜恭喜啊,这件宝贝可是我珍藏了许久的。”
说着,他还极度不要脸的抛了个媚眼过去,直看得旁边的张承武一阵干呕。
宋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还是勉强笑笑,应对道:“吴行长,那我就谢谢您割爱了,这件藏品我非常喜欢。”
“呵呵,喜欢就行!喜欢就行,我下面还有几件呢,宋总你可要好好瞧瞧哦。”
正在此时,又是两人走了过来,一男一女,女的三十四五的模样,身材高挑修长,穿着一袭白色丝绸晚装,看起来高贵大方,气质迷人。
男的则英俊潇洒,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纨绔气息,正是当初与张承武有过一面之缘的贺三,贺公子。
两人当然不是冲着张承武来的,而是冲着吴行长与宋琬来的。
四人一番寒暄过后,贺三惊喜的叫道:“张哥,你也过来了啊?”
他此言一出,张承武瞬间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吴行长笑眯眯的问道:“宋总,这位小兄弟是谁呀?你还没介绍呢!”
宋琬应对自如,说张承武是自己新聘请的保镖,武功卓群,曾力抗穷凶极恶的匪徒,甚至还被沿江区公安局长接见表彰过。
贺三显得异常兴奋,帮着宋总一通吹嘘,吴行长被抢了风头,心中自然不爽,但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而与贺三同来的那位高贵女子双眼中却透露出一股欣赏的意味。
甚至主动介绍起来,原来她便是贺三的亲姐姐贺云溪,江中市云溪传媒公司的女总裁。
云溪传媒是一家集娱乐、拍摄、公关、营销为一体的大型传媒公司。
与成润建设属于一级合作方,前段时间网络上针对宋琬的诋毁以及污蔑便是贺云溪亲自操刀解决的。
虽不至于将那些流言蜚语彻底扼杀在网络流量之中,但风评却压倒性的扭转了。
两人不仅是工作上的亲密合作伙伴,私下的关系也不错,她来之后,宋琬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此时台上的藏品一件件出现,而台下几人则热络的攀谈起来。
贺三对这种场合明显不感兴趣,拉着张承武出门抽烟去了。
走廊上,贺三叼着紫色烟嘴的和天下,一脸崇敬的道:“张哥,你牛\逼啊,清河县那事在江湖上可都传开了,大家都说你是道上新一代的霸主,有空组个团玩玩啊,咱们合作,抢两家场子收保护费去?”
别看贺三此刻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貌似在开玩笑。
但张承武相信,如果自己真敢答应,对方绝对会鼎力支持。
混嘿可不是他的目的,于是连忙拒绝:“兄弟,现阶段可是扫\嘿\除\恶的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行差踏错啊。”
贺三呵呵一笑:“我这不是开玩笑么,你真答应我还不敢呢。”
说着,他又加了句:“我这可不怕政\府啊,主要是我家里两个姐姐太罩了,要是让她俩知道我在外面鬼混,非得打断我的三条腿不可!”
张承武笑笑,弹了弹烟灰问:“你大姐叫贺云溪,名字不错啊,兄弟你咋叫贺三啊?是不是简陋了点?”
“切,刚才是我二姐,我大姐叫贺云枝,我叫贺云益,不过这个名字我不喜欢,怪别扭的,张哥你就叫我贺三挺舒服!”
听到贺云枝这个名字,张承武一愣,只觉得异常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贺三见他这副模样,得意洋洋的说:“是不是觉得我大姐的名字很熟悉啊,她可是咱们江中政\协的副秘书长!”
张承武恍然大悟,是说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原来是经常出现在地方台的新闻上啊。
“兄弟你出身不简单,妥妥的官、二代啊!”
“切!我可不这么觉得,我爹娘死的早,全是这两个姐姐管我,从小打到大,可没少挨棍子!”贺三虽然这样说,但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骄傲与自豪。
开玩笑,大姐身居高位,属于官面上的人物,二姐则是富甲一方,操持着大公司。
他这个二代可谓是两手都硬的狠角色,在省内或许排不上号,但在江中这一亩三分地上绝对是个人物。
“对了兄弟,你们今天过来也是淘宝贝的?”
“不是,我们是来送钱的,马德一堆破烂玩意儿.....”贺三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那边一阵哭爹喊娘。
听动静是个女人在寻死腻活,贺三的表情有些尴尬,用手捂着听筒,冲张承武告了个罪,抬腿去了走廊另一头。
张承武则是苦笑着摇摇头,按灭香烟,回了宴会厅。
还没走近,便瞧见原先那张桌子边的贺云溪不见了,又来了几名大腹便便的男人,看着装打扮似乎是官面上的人物。
而宋琬此刻则端着一杯黄澄澄的洋酒,一仰头灌进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