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C市老街区菜市场。
菜市场依旧像往日一样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不少小摊贩拉着小板车,穿行在人流中,相互和熟识的摊主打声招呼,旁边卖菜的几个老太太正围作一团,七嘴八舌地唠着闲嗑。
老胡同往常一样,为今天开店的新鲜食材在各个摊位前晃悠着,平常他的身边有林枫做搬运工,但最近这小子老是神神秘秘的,一天到晚总不在店里,回想起前几天那个漂亮的长腿红衣妹子,老胡觉得他指定是谈恋爱了。
“还是年轻好啊!”老胡有些感慨,也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谈过恋爱了。
就在这时,旁边摊主们的闲聊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戴着围巾的大妈边剥着豆角边说道:“你听说了吗,镇关西好像已经被杀掉了,听说是在派出所被人抓走折磨致死,死相特别惨。”另一个大妈应声道:“可不是,有人说是被恶鬼抓走了,派出所的墙壁被砸了一个大坑,可吓人了。”
“要我说这镇关西就是死了也是活该,你说他这些年在我们这,从来也没帮过哪个街坊,还到处惹事。你看纺织厂的陈主任,原来多幸福的一家子,工作又稳定,老婆也温柔漂亮,孩子可爱又懂事,就因为一个酒鬼,现在搞得老婆疯了,孩子也死了,真惨呐。”
“可不是么,”剥豆角的老太太接过话头,“老陈他们夫妻俩自从孩子死了以后,两口子都变得神神叨叨的,听说连班都不上了,他老婆林慧受不了这个打击,整天窝在家里,一有人靠近就拿着剪刀要和人拼命,嘴里还念叨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啧啧啧,造孽啊,”几个老太太摇头叹息,“要不怎么说国家这两年酒驾查得严呢,多害人呐。”
“还有呢,这事儿可不止那么简单,”另外一个老太太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知道林慧和这镇关西是什么关系么?”
“啥呀”一听有新瓜,老胡燃起了八卦之魂,赶忙凑近认真听了起来。
“这林慧以前是镇关西班上的班花,镇关西喜欢林慧好长时间了,听说以前还在一起处过朋友,后来去林慧家里提亲的时候,林慧他爹因为看不上镇关西是个猪肉佬,把他赶走了,镇关西从那时候起就变了一个人一样,脾气暴躁,整天喝酒,还到处惹事。”
老胡一愣,“还有这事儿呢。”
“是啊,所以镇关西和陈主任一直都不对付,在陈主任的婚礼上还去大闹了一通。”
想不到这镇关西还是个痴情种,老胡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摇头叹息。
果然老太太们收集情报的效率远超一切特务机构,菜摊上闲聊了半个小时,把陈文峰远房表舅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能说得一清二楚。老胡正听得起劲,突然瞥见远处人潮中,走来一个熟悉的女人,身着红色皮衣皮裤,一双大长腿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身边还跟着一个貌不起眼的老头和身着警服的赵公明,只见三人窃窃私语了一阵,便拐入街边的一个巷口里。
“老赵和这女的认识?”老胡心中纳闷,连忙跟了过去。
小红和老黑两人跟着赵公明的脚步转进陈文峰家所在的小巷,赵公明在一扇门口停下了脚步:“两位,这里就是陈文峰的家了。”
小红点了点头,开口道:“谢谢你赵警官,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老黑在一旁一边撸袖子一边准备打开门:“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危险,请赵警官保持安全距离,在外面看着,不要让人靠近就好。”
老赵嘴角紧了紧,没说话让到一旁,虽然知道眼前的俩人是特殊部门派来办理案件的奇人异士,但身为警察的骄傲让他觉得这话多少有点不给他面子。
老黑伸出一只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使劲,门把手就像豆腐脑一样被捏碎,小红上前一脚将门踹开,闪身进了屋内,老黑也跟了进去,只留下赵公明在外面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陈文峰的家面积不大,约莫有个五十多平米,布置简洁且温馨,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合照,窗台上放着几盆盆栽,看样子有段时间没有进行打理,叶子已经开始枯黄,家中没有开灯,因为老城区的楼间距很窄,房间里光线不是很充足,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小红和老黑搜遍了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人影。
“看来那小子不在家里。”老黑上下左右嗅了个遍,摇了摇头。
小红在屋子里逛了两圈,东翻翻西看看,在屋子的东南角落里,发现了什么东西。
“老黑,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老黑凑到跟前一看,这是一面落地穿衣镜,深棕色的木纹框雕着细密的花纹,精美而典雅的造型和屋内简洁的陈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镜面上有一道裂痕,角落里缺了一小块镜片。
老黑靠近嗅了嗅镜子,眉头紧缩:“这玩意儿有点不对劲,有一股很熟悉的妖气,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
小红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按下录像键:“不管是什么,先把东西拍回去给老崔,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就在两人录完转身的当口,穿衣镜中泛起了一丝银白色的微光,镜面像水面一样泛起一丝涟漪,一只青黑色的爪子突然从镜子中伸了出来,径直抓向小红。
“小心!”老黑余光瞥见,一个滚翻撞开小红,展开脊背接住这一爪,刺啦一声,破布衣服上留下了三道鲜红的爪印。
罗刹化的陈文峰从镜面中钻了出来,胸前的凹陷和嘴角凝固的鲜血证明他被老黑击中的伤仍旧不轻,见一击没能造成有效伤害,陈文峰一个侧身,越过翻倒在地的两人,连滚带爬地往门口方向逃去。
门口正在无所事事的赵公明听见门内一阵骚乱,赶忙将手按在腰间的枪上,紧张地注视着,陈文峰一头撞了出来,眼中的暴戾和可怖的模样让赵公明心中一颤,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拔枪拦住陈文峰,厉声喝道:“不许动!”
陈文峰瞥了一眼持枪的赵公明,心知重伤在身,不能硬扛枪械,一个矮身便往小巷出口逃去,迎面便撞上了在巷口探头探脑的老胡。
老胡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当时吓得腿肚子都发了软,呆傻在原地不知道躲开。
赵公明在后面紧追不舍,见到老胡探头,心中一惊,奋不顾身地侧身飞扑过去,用肩膀狠狠撞开了对老胡伸出利爪的陈文峰。
陈文峰被撞得一个趔趄,眼中狠辣更甚,回头用利爪插向赵公明的肩膀,噗呲一声,竟是扎了个对穿。
赵公明一声闷哼,却也趁着这个机会,咬牙死死抱住陈文峰的躯干,眼见身后小红和老黑两人已经追来,陈文峰低头看了看赵公明,咔嚓一抓打掉了他手中的枪,借着双腿一蹲,奋力一跃,居然带着赵公明跳上了小巷的墙根,越过几台破旧的空调机,翻上了屋顶。
老黑龇牙咧嘴地追到吓瘫了的老胡身边,瞅了他一眼,也没功夫管他,回头对小红点了点头,接着攀着两侧的防盗窗越上屋顶继续追击。
小红会意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崔珏打了个电话:“老崔,找到陈文峰了,你们那儿完事了没有,快来老街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