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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坦诚(1 / 1)


贝克拉苏无视德里乌斯的挖苦,站起来踱着步说道:“席尔瓦在死前,留下半句话,你也听到了,我想他是否想提醒我们,他身后的人,或者他身后的那个组织,也在惊澜府,所以,我现在将所有有关席尔瓦的一切都做保密处理。”

德里乌斯转身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贝克拉苏,:“身为大总教,下属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是否有管理不善,监督不力之责?”

贝克拉苏只能继续摇头道:“关于这个席尔瓦,我可以给你说个大概。”

“席尔瓦来惊澜府也有快二十年,从学员开始,完成学业后留在惊澜府从一名助理教导一直成为如今的总监助理。别人给席尔瓦的评价是,席尔瓦这人平时一直低调谦逊,不事张扬。做事积极上进,同时也表明,在外在低调的表面背后,也有一定对权利的野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二十年的时间,达到如今的位置。平时也没什么不良嗜好,酒色财气也一律不沾。可以说,这席尔瓦是上司眼里的能干下属,算是榜样的那种。”

“在我离开惊澜府之前,我让达塔迦暗中调查了席尔瓦。达塔迦昨天向我汇报,席尔瓦自从两年前开始,请假的频率明显增多,短則半天到一两天,多則五六天到七八天。而就已知的我们惊澜府学员被害来看,最早正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达塔迦在夜里,进入了席尔瓦的宿舍,从里面找到一些普斯文蛇的鳞片碎片,还有腌菜的瓶瓶罐罐,席尔瓦的宿舍里面,最多的是冰块,从大块的的冰到小块的都有,有大半个宿舍里面都堆放了冰块。”

“普斯文蛇,旺达鸨,席尔瓦,然后再加上频繁的评价频率,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席尔瓦自从两年前就开始在自己宿舍里面豢养普斯文蛇,用普斯文蛇的蛇胆喂养旺达鸨,利用旺达鸨的飞行速度,往来于惊澜府与各个警备区与之间,对完成学业的优秀学员进行杀害。”

“从这个结论来看,席尔瓦要一个人完成这么多的数量,也不可能。所以他一定有同伙,在其背后也一定会有一个庞大且严密的组织。如今不仅仅我们惊澜府,各战区各警备区都有各族优秀年轻人失踪和遇害。所以,席尔瓦在临死前的那半句话,才会提到惊澜府。我们才只是冰山一角。”

贝克拉苏停止了踱步,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德里乌斯,希望能从德里乌斯的嘴里听到对自己推论的认可。

不过,德里乌斯对于贝克拉苏的推论,不予评判,只问了贝克拉苏一个问题:“这席尔瓦,在惊澜府有过不顺吧?”

德里乌斯这一提问,贝克拉苏随即脱口而出道:“要说不顺,那就应该是三年前的晋升了,当时,惊澜府有一个银星将军的名额,同为总监助理的马拉多勒被晋升为银星将军,席尔瓦落选了。当时,所有人可都是看好席尔瓦的。”

“原因?”德里乌斯斯直截了当地问。

“你知道,在惊澜府,在联军中,一直有潜规则的存在,包括你自己在圣西尔,都被这种潜规则所影响。席尔瓦出身不如马拉多勒,年纪资历也不如对方,最主要的席尔瓦不如马拉多勒与阿方索走得近。席尔瓦相对来说比马拉多勒能干得多,但是晋升这种事情,不是单看能干与否的。”

“你是大总教,你没有责任?”

“德里乌斯,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大总教,正因为如此我才更需要懂得平衡与制约,也更加懂得该怎么取舍与选择。阿方索及其家族背后的势力,与席尔瓦个人相比,没有可比性。提一个马拉多勒,让阿方索和他的人更加愿意服从于我,和牺牲一个席尔瓦的个人晋升相比,换了谁都该知道如何选择,当然,我的立场是站在一切都以惊澜府的稳定这一出发点上的,假如惊澜府的高层之间都嫌隙丛生,那么惊澜府就要加速衰败了。”

“事后,我将这层意思告知了席尔瓦,为了表示对他的弥补,我特地将其个人的津贴又往上提了一级。算是对他进行安抚。”

“现在看来,他还是对这晋升的事情,耿耿于怀啊!最终导致他走上了绝路!”贝克拉苏长叹一声,颇有些后知后觉地说道。

“哼!”德里乌斯冷哼一声,对于这个中原委,嗤之以鼻。当然,对于这些潜规则之类的,更是深感厌恶。

世间种种,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与算计,明的,暗的,激烈的,温和的,一切的一切,最后都不过是为一己私利。

正是这种潜规则的存在,二十年前,让圣灵大陆遭遇了自开战后的最大损失,如今又是这种潜规则,间接地让作为大陆未来希望的各族优秀青年人才,过早地凋零。

“德里乌斯,我请求你和我一起将这幕后黑手挖出来,这事关圣灵大陆的未来!”

“未来?我倒是觉得,如果在某些方面没有深入的进行变革,圣灵大陆根本就没有未来!贝克拉苏,有时候我倒是会与青年军那些小孩子,持同一立场。”

德里乌斯白了一眼贝克拉苏,然后双手背在背后开口说道。虽然德里乌斯的身形早佝偻,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当年的锋芒毕露,似乎又在其身上显现。“惊澜之剑”的锋利,就算历经几十年的沉寂与颓废,依然可以在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俾睨天下之色中看出。

“我明天就即可启程去尼亚,估计议会那里的调查组也已经启程了,他们若来有阿方索他们在,这个不用我们担心。现在,只能请你在暗中监视韩贲的同时,在暗中留意下惊澜府内其余人的异常!而且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惊澜之剑”。尽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白郁晶花树下,芝妮雅的倩影亭亭玉立。

韩贲与芝妮雅边走边聊,来到了这棵树下。

冬天已进入尾声,新年过后,六个月的春天即将到来,此刻的白郁晶花树,正在默默积蓄能量,以待有朝一日,能够尽情地绽放。将洁白与灿烂,把唯美和雅致,都展现在世人眼前。

芝妮雅是非常喜欢白郁晶花的,在演天塔,芝妮雅就亲手种了不少白郁晶花树。在学习推演测算之术的间隙,观赏在风中摇曳白郁晶花,欣赏那飘飘的落叶。落花落叶之中,思考与感悟。

韩贲站在芝妮雅的背后,看着芝妮雅从地上捡起一枚白郁晶花的树叶,在手里把玩。

之前,芝妮雅与韩贲一路攀谈,一直在给韩贲讲述有关大陆未来方面的内容。

芝妮雅也一直试图让韩贲将自己的看法,与对未来的认知和盘托出。

而韩贲从一开始就疑惑到现在,为什么这芝妮雅今天会特地与自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韩贲,其实如今,个人的未来与大陆的未来是重合在一起了。时代的因素,是能左右个人未来走向的。或者说,这个时代已经禁锢了个人的未来。这也是我们演天塔得出的重要结论。”

“在战场上,无数各族的年轻人失去生命,他们的命运,就是为了这圣灵大陆而牺牲。这很残酷,可这无法改变,这是令几乎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真相。”

“三百年了,圣灵大陆几代人的流血牺牲,现在看来我们不仅没有迎来光明,反而在向着永恒的黑暗而跌落。”

“在黑暗中摸索,就越是需要亮光来指引,才能找到通往出口的道路。最终才能离开绝境。”

“现在的圣灵大陆,也很需要一个亮光,能够引领大陆各族众生,抗击黑黎曼人,阻止大陆向深渊滑落。”

“如果有这样一个亮光出现,大陆的一切力量,应该都听从于他,全心全意的支持他,在他的带领下,早日取得对黑黎曼人的胜利。”

“韩贲,如果有这样的领袖出现,你会愿意追随他吗?”芝妮雅蓦然转身,看向韩贲的蓝色瞳孔突然变得幽深,就如同大海一样无垠。

“呃,”韩贲愣住了,而且还在内心嘀咕:“真有这样的人,也跟我没关系啊,我就一个杂工,我怎么追随他,就算我去追随他又有什么用?”

“凯瑟琳督导,”韩贲对芝妮雅回答道:“抛开我现在的身份,如果哪一天我真的上了战场,我只能说,我会在你所说的那样的人手下,为圣灵大陆战到最后一滴血。”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能站出来,引领如今大陆抗击黑黎曼人,做圣灵大陆的救世主,那么又岂止是我个人追随,到时候应该是民心所向,一呼百应。我只能作为其中最渺小的一份子而已。”

“韩贲,这些天以来,我在惊澜府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惊澜府重修的规则,我也了解。”

顿了顿,芝妮雅继续说道:“不知什么时候起,惊澜府已经成为了能够逃避上前线的庇护所,一个重修学员的身份,能够让许多大家族的子弟,挖空心思的巧取豪夺!韩贲,你会一直赖在惊澜府么?”

“关键是我现在出的去么?”韩贲心道,“我在这里做杂工,是联合军事委员会决定的,也没有说我这杂工要做到什么时候,也许就是一辈子在这里扫垃圾,拣树叶了。就算哪一天免除我的杂工身份,估计也是直接把我往战场上一扔,当个炮灰,给某块圣灵大陆的土地,当肥料而已。”

但是,在表面上韩贲只能对芝妮雅回答,虽说不是韩贲最真的内心实话,但也是韩贲能够说出来的最真的话。

“凯瑟琳督导,我承认,我有这种想法。因为,没有人愿意去血肉横飞的战场,体验生命只在呼吸之间的感受。”

“假设如今我还是个学员的话,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多在惊澜府逗留,如果我能有办法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因为,我并不是什么圣人。我怕战争,我也怕死。”

“再有一个,在这惊澜府多学点东西,自己在上战场之前,多积累一些,知道的多一些,不也是能更好的提高自己在战场上的存活几率么?”

“所以,在踏上一线战场之前,我的生命,还属于自己,我要好好保护好我这条命,此时的我,是最自私的。”

“但是,当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依然阻止不了我即将要走向战场,那么我的命将不再属于我自己。我会履行一个联军士兵的职责的,就跟大总教说得那样,面朝黑黎曼人,死在战场上。那个时候,我想这也不算辱没战士这个身份了吧!”

这是韩贲的想法,也是韩贲此前,就算因为半个圣灵币,被脱光了衣服,跪着给惊澜府“量周长”,受那么大的侮辱,被无数人嘲笑,也一定还要坚持留在惊澜府的原因。

作为学员,是为圣灵大陆而学习。而作为战士,那就该为圣灵大陆流血和牺牲了。身份的转变,随之而来的,是责任。

“韩贲,谢谢你的坦诚!我想你的思想,要超过如今惊澜府学员中的大多数人。”

芝妮雅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韩贲能与她说这样的话,芝妮雅觉得今天来见韩贲,是不虚此行。

“我作为演天塔的算师,可以给你透露一点点,你该做好准备,也不要放弃自己。你这个杂工,是做不长的。”

“啊,为什么?”

韩贲惊讶抬头,一脸不解。却见芝妮雅蓝色的瞳孔中,一时间神秘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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