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他们那些贵族子弟学员,依旧可以拿着他们的圣灵币去售货部买到一切,而我们呢,只能继续吃着牲畜一般的饮食,要不就是继续饿肚子!结果就是你们那个可笑的规定变成了专门为了我们而设置的。而那些有侍女,有仆人服侍的人就可以继续锦衣玉食!”
“对!惊澜府就是在针对我们,针对我们这些没有好出身,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学员!”
“惊澜府,趋炎附势,把我们纠集起来,美其名为培养军事人才,实则像喂养牲畜一样把我们训练四年左右,就把我们赶上战场当炮灰!让我们站在那些权贵身前为他们挡刀!这就是惊澜府!这就是我们理想中的,是我们曾经无限憧憬的惊澜府!”
“太不公平了,惊澜府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反对压迫,反对不公,没想到惊澜府与如今的联合政府一样,蛀虫与害虫一样多!”
“哈哈,兄弟们,你们说,我们日后的浴血和牺牲是为了什么?为了大陆生灵吗?还是为了这些蛀虫,还有蛀虫后面的大蛀虫以及他们的家人还能够继续活在这圣灵大陆上享受?我们每牺牲一个人,就能够换取他们在后方多享受一天,一个时辰?”
“兄弟们,他们权贵的每一个圣灵币,每一块精致手帕上,都有我们这些底层人流的血,他们座下的宝座,都是用我们的头颅和尸骨堆积而成的。”
“贵族都是蛀虫,只会爬到我们头上欺负我们!领导的对黑黎曼人的作战,三百年来,一退再退!整个联合政府就是个失职的政府,无能还无耻!”
“………………………………………………!”
之前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闹事学员们此刻又突然愤怒无比,突然每个人都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为尼克尔森声援。
这一时间,他们忘了身上受伤后的疼痛,忘了头顶上随时会凌空而下对他们生命造成威胁的打击,也忘了自己说出那番话后也许会被以各种罪名抓起来而关进地牢里去的风险。一个个地义愤填膺。一个个地满腔怒火。
其实在民间,各族平民对如今的联合政府不满已久。而且民怨颇大。就拿军事一层来说,三百年的时间,一再丢城失地。无数生灵从大陆最北端一路跑到了大陆中部,又从大陆中部跑到了大陆南部?再跑呢?跑到冰海?冰海再陷落呢?又能跑到哪里去?三百年来,无数人的牺牲换来了什么?
军事上的失败,外加上政治上的无能,高层之间的尔虞我诈和强取豪夺。圣灵大陆的天空,早就被乌云遮蔽了。
也许那在天上的琉璃天原还能是最后的净土,可是那个地方早就隔绝了与圣灵大陆的往来。
看不到希望,等不到未来,因为未来也将会是黑暗的。
也许高层能控制舆论,也能引导风向,但是当隐藏在暗中的火山口越来越多并连成一片的时候,任意一座火山的喷发将会带来毁灭性的结果,将一切都埋葬。
“混账,这些小畜生真的想造反了,反了,反了,应该把他们都以叛乱罪抓起来,投到巴廷监狱去。就凭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可以给他们定罪!他们想干什么?妄图要颠覆如今的联合政府吗?”
在楼上的埃斯提拉莫也听到看到了此时场上发生的一切,对于闹事学员的大胆的行为,埃斯提拉莫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家伙会如此大逆不道。
“埃斯提拉莫,你今天似乎话有点太多了吧!”阿方索总监,斜了一眼对方。
“哼!”埃斯提拉莫转身向这间办公室的门外走去“:我想我还拥有说话的权利,还有我看这次事件要怎么收场!”
“呯”地一声,埃斯提拉莫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小人!”阿方索总监在后面骂了一句。又转头看向楼下的人群。
“退后,你们干什么,统统退后,想死吗?”
“还没打够,我看你们还有谁敢上来!”
“把手放下,把手放下,都往后退,不然弩箭立刻发射,后果自负!”
“退后!退后!”
再次被尼克尔森的话语调动起来的闹事学员,又有暴动的迹象,又开始血气上涌朝着包围他们的护卫队慢慢涌过去。
低空中的惊澜城城卫军的飞行骑士们立刻如临大敌一般将弩箭的箭头纷纷指向闹事学员。有部分飞行骑士已经将飞行高度再次降低,直接驾驶山达尔飞虎擦着闹事学员的头皮飞行。
能站起来的府卫队队员重新整队站好,也纷纷用手或者还握在手上的半截惊醒棍指着闹事的学员让他们往后退去。
这种场面,让欧阳靖和后面的马拉多勒以及楼上的阿方索等人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刚才的冲突已经造成了不少人受伤,伤者还躺在地上呢,要是再来一次的话,今天的惊澜府肯定非闹出人命不可。
欧阳靖双手之间,战气再一次凝聚,做好了准备。
不过,随着尼克尔森的一个高举双手往下压的手势,然后汹涌的人群居然慢慢的停下来了,一些还在往前冲的学员看到自己身边的同伴突然停下来了,摸不着头脑的同时,撞到前方学员的背上。一时间,闹事学员人群里出现了不少的混乱。
等混乱的闹事学员群中都安静下来,尼克尔森再回过头来对着欧阳靖说道“:看到了么,这就是民意,这就是我们的心声。欧阳总教,还需要我多说什么么?”
“可是,我先不说你们那些大逆不道足以让你们进巴廷监狱的混账话!就是你们说的惊澜府的规矩,那可是自惊澜府一开始建立的时候就存在的了。如果需要变动,不是惊澜府自己就可以改变的。需要报备联合军事委员会。”
“而且就算上头同意了,按照流程,也需要惊澜府,联合军事委员会下属的教学委员会,还有惊澜府军法局与学员代表共四方代表一起商讨校正和重新制定。”
“一个已经陈设了两百年的条例和规定,不是短时间内说改就能改的。也许当初如此制定的时候,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随着局势和时代的变化已经不适用了。但是也不能急在一时,你们纠集一起,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实在是有欠考虑!”
“咦,这欧阳靖怎么回事,这好像在向着这些闹事的小崽子说话,这像话吗,身为惊澜府的总教,居然也质疑惊澜府的条例和规定,他怎么想的?”
阿方索总监身边的惊澜府步兵科总教,矮人卡拉隆斯坦,针对欧阳靖跟闹事学员的话对欧阳靖不满道。
“咳!”阿方索头也不回地自言自语道“:如今啊,时局不稳,人心思变哪!这年头,人不可交心,话不可吐真,传进耳朵的,也不可全信啊!”
矮人总教卡拉隆斯坦,以他们的智商一时是体会不到阿方索此时说的话的含义的。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又把眼光向下方投去。
尼克尔森摇了摇头看着欧阳靖“:惊澜府的军法局,不不不,其实这已经是最不受我们信任的地方,这个局是为那些人设的,专门为了偏袒和保护他们那些人的吗?”
“欧阳总教,我想告诉你的是,有两个和我们一样的新学员,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提供的饮食不能填饱肚子跑到售货部打算自己去购买食物,结果就是因为商品太贵没有购买。请问这有错吗?有罪吗?”
“但是,他们遭遇到了什么,他们遭到了歧视,遭到了侮辱,遭到了嘲笑和谩骂。最后还是对方先动的手,可是,号称公正公平的惊澜府军法局是怎么处理的?”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过分偏袒,故意袒护贵族子弟学员,罚那两个新学员去造办处做活,请问还有公理吗?还有公正吗?”
“对,什么军法局,我看是私法局吧!”
“这个处理结果,我们无法接受!那天的事情,我们都清楚,就算不是亲眼所见,那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知道。之前也有学员去的时候被骂出来的。”
“就是,售货部的大门上写了“只许贵族进入”的条子吗?就算我们买不起里面最便宜的一块面包,难道踏足哪里都不可以吗?”
“惊澜府这次处理有失公正,这样的处理结果我们根本不可能接受。”
现场的闹事学员开始为韩贲与林巨胆做声援,韩贲与林巨胆的事情,在青年军的推波助澜下,许多人都知道了。
欧阳靖见现场众人的情况心下也开始思索起来“:这个韩贲什么来路?青年军要为他出头?又或许是这次青年军正好借这个韩贲来借题发挥?”
于是,欧阳靖问尼克尔森道“:那么这个是你们今天的第二个目标咯?是想为了被处理的几个学员出头咯?”
尼克尔森听到欧阳靖的问话,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如萨利姆与费舍尔料到了,这个问题是来试探的。”
于是尼克尔森回答欧阳靖道“: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我们为整个在惊澜府受到不公正待遇的群体发声,为他们呐喊。”
欧阳靖直接打断尼克尔森道“:你并不是当事人,你怎么知道当时现场的情况,军法局是经过了调查的,我想并不存在故意偏袒和包庇的问题。而另一个当事人当时是严重受伤,这是许多人都亲眼目睹的。”
所以,我认为军法局的处理没有失去公正。一切处理都是合情合理!”
“欧阳总教,你说服不了我们,同样我们说的话也无法让你信服。这样如何,我们让他们双方都来到这里,再请军法局达塔迦局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场审理如何?”
“嗯?你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