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动了……
朱局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看看老杨，却发现他也目瞪口呆。
“杨厂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厨师怎么把活鱼送上来了？”一边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赶紧张口说道。
“张秘书，您别急。林师傅说了，这鱼熟了。”杨秘书硬着头皮说了句。
“胡说，这鱼熟了，怎么可能还动呢。你们……”那边张秘书就不愿意了。
“等下。”朱局长直接喝住了。
他拿着一夹，果然，鱼肉就下来了一块。
可是鱼又动了。
“又动了。”张秘书还是难以置信。
“这叫延寿鱼，不是鱼的名字，而是手法。我也只是听说。有人能把鱼鳔放在鱼肚子里，通过加热和放气的方式，让鱼再次活动起来。”
“嗯，这鱼肉香而不腻，鲜而不腥，极品了，极品了。”
“来来来，都吃，这好菜得趁热。”
朱局长赶紧招呼了一声。
这其他人才敢动筷子。领导没发挥够，谁给吃了，那就真是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很快又接着上来几个菜，最后是小鸡炖蘑菇。
“朱局长，菜齐了，一共六道菜。”
“破费了。杨厂长，多有破费了。小张，一会留点钱票。这下级工厂也不容易。不能白吃白喝。”朱局长说了一声。
“朱局长，这个真不用。您能吃好，那就够了。”
“好，很好，都是家乡的味道。这道地三鲜，土豆茄子和青椒。这道菜真的让我想家了。以前没肉，家里经常做这个。”
朱局长指了指其中一道菜，感慨颇多。
“把师傅喊来，我认认。说实话，留在这厂里是有些屈才了。”朱局长又说了一遍。
他是在给老杨打预防针呢。他这是要挖人了。
林海也习惯了，新来的领导都得过来见见。
“领导好。我是厨师，林海。”
“小林，有没有想过去国宾馆那边上班？说实话，你这个厨艺，在这里有点浪费了。我正好认识人，你要是想去，我帮你办借调过去。”
“然后，你就留在那边。我正好有个认识的师傅，介绍你认识一下。不一定要学多少东西，但是有个师父会多很多资源。”
“他也是个老师傅了，在那边也算是大厨。一般的领导可都吃不到他的手艺呢。”
朱局长直接开口说道。
全场都惊呆了。要说欣赏很正常，谁还不愿意吃顿好的。
但是这算一开口就直接给送到顶了。
老杨心里一凉，完了。
这宝贝疙瘩终于还是被人薅走了。
“领导，让您失望了。我这人还年轻，这手艺还没学多少。直接去做领导宴，甚至是国宴，您太抬举我了。我还是愿意留在这里再磨练磨练。”
林海笑着说道。他还是拒绝了。
他和朱局长不认识，要说这么帮他，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了。
在那地方可没有这里自由。他也不需要人教，也不需要找师傅的。
“主要还是杨厂长对我确实很好。我爹和我都对轧钢厂很有感情。我爹临终还让我一定在这里工作下去。”
林海说道。
老杨真的感动了一把。
其实，他还真没有给林海什么好处，最多就是上下班自由了一点。至于钱上，都是他应得的。而且，买肉还是占了林海的便宜。
“你真不错。年纪轻轻，就这么稳重。有空的话，去看看老爷子。”朱局长没有再多说。
林海一头雾水，告辞退出去。
老爷子？？谁家的老爷子？老子都没有，哪里出来个老爷子呢？
他不懂，却也没有多问。
老杨却是心里一惊。这孙子果然是有人。
一顿饭下来，朱局长带走了一张新厂区的图纸。
老杨狠狠的挥了一把拳头。
他把朱局长他们送走了，就赶紧跑去后厨了。这个功劳可是林海的。没啥实际奖励，这夸奖是不能吝啬的。
说几句好话，又没什么损失。他也算是逮住这个套路了。反正不是装可怜就是装孙子，一套下来，保证好办事。
“林海呢？”老杨来到后厨。老刘还在那抽着烟，端着一个空盘呢。
老刘没搭理他，指了指小屋。
“海哥啊，我来看你了。”老杨笑呵呵的敲门喊道。
老刘鄙夷的撇了撇嘴。
一个厂长就不能争气点。 不过，这小子的菜做的真TM香。
半天，门才打开。
刘岚先出来的，脸色微红，背后还藏着一个饭盒。
她低头走出来，赶紧去把饭盒放好去了。
“嘿嘿，海哥，歇着呢。”杨厂长看着屋里坐着的林海，赶紧笑着进去。
“老杨，你这是卸磨杀驴呢？”林海没好气的说了句。
“激动，激动了。我可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的。朱局长临走，把图纸拿走了。他可是说了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老杨可没管林海的反应，激动的说道。
他可是一直想着把厂子做大，但是计划经济之下，想要做大唯一的可能就是上面计划把你做大。
厂里的自主权很有限。
这次机会，他可是等了太久了。
“你激动个啥？菜你做的？图纸你画的？再说我一个厨子，这算什么好消息。”林海倒是很鄙视。
“记得，记得呢。菜你做的，图纸也是你画的。功劳都是你的。这厂子扩建了，级别高了，也可以给你提提啊。”
“到时候弄个食堂主任，后勤科的科长，再来个副厂长，这不也是进步嘛。”
老杨倒是挺会画大饼的。
“老杨，如果我真的有那么上进，我去国宾馆多好，专门去给领导做菜。说不定还能弄个菜上个国宴。不比你这破副厂长来的快么？”
林海没好气的说道。
“这倒是。那你还是别上进了。对了，就是没事和一些同志来小屋里交流一下，就很好嘛。做人真不能太上进了。”
老杨一想也对。林海要是想进步，去那地方混，全部领导。目前来说，国内最高食府了。毕竟外面最多也就是合营的饭店，也没多大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