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小月？在不在家呢？”三大妈敲着门。
杨月把门打开。
“小月呀，进去说。”三大妈说着就挤进了屋里。
“哎呦，这碗真新呢，新买的吧？还有新盆子。你这花纹真不错，和我家桌面很配呀。”
三大妈一进屋就开始四处打量，这手上可没停。
“放下。给我放下。”杨月着急的喊道。
“小月，我和你说。你家林海在门口可是骂我家老阎了。我家老阎那是什么？大小是个领导呢。在单位，那也是个人民教师。”
“教师你懂不懂？那是教书育人，为国家教育下一代的。林海辱骂我家老阎，那可是破坏国家教育的，你懂不懂的？这可是要枪毙的。”
“我就只是拿你们几个盆碗的，都是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
三大妈都没理会杨月，自顾自的翻着，顺手放进盆里，端着。
她还一边扣帽子。
只是当她看见脖子上架着一把菜刀的时候，她就说不下去了。
“放下。”杨月咬着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来回比划着菜刀。
“吓唬我是不是？你当老娘吓大的？来来，你砍我。反正我一把年纪了，让你偿命，我也便宜了。”
三大妈反应过来，倒是硬起来。
杨月抬手，举起菜刀就劈过去了。
三大妈吓的赶紧缩头蹲下，这才躲过去。
“不要，不要。我不动，不动了。”三大妈赶紧把东西放下。
“别杀我，我不拿了，真不拿了。”三大妈哭喊着，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哼。”杨月冷哼一声把门关上了。
难道一个小女孩，从小流浪，最后能一路逃难到四九城，你真以为只是运气好么？
她放下刀，赶紧把三大妈装起来的碗碟都拿出来。
还是碎了一个，把杨月气哭了。
林海溜达一圈回来，还以为能遇到三大爷聊两句呢，却没看到人。
他进中院儿就看到秦淮如在洗漱呢。
“大海，又没回来住？你也不小了，还是有点正事的好。”秦淮如看着林海从外面进来，还是低声说道。
“谢谢你秦姐。”林海没有像以前那样没有理会，回了句。
林海走过去了，秦淮如还在想，这孩子确实变了好多。
林海倒是觉得，这个时候的秦淮如还算不错。起码，还算热心，记忆里好几次，秦淮如都劝过他好好过日子。
林海不是不理就是骂她多管闲事。
傻柱这才打林海的。能和他秦姐眉来眼去的外人，只能是他，单纯的羡慕嫉妒恨。
“这是咋了？”林海回家看着杨月眼泪汪汪的，问了句。
杨月拿出来一个打碎的碗。
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带上东西，去找他们。”林海心想，难怪三大爷没露面，这是心虚了。
“对了，咋不穿新衣服？”林海在路上顺便问了句。
“等过年再穿。”杨月端着碎片，小声说了句。
“你脑子呢？那是单衣，就是这个时候穿的。过年穿，还不冻死你。”林海笑着说道。
杨月瘪起了小嘴。
“行了，回去就换上吧。过年给你换新袄子。”林海摇了摇头。
才一天时间就学会装可怜了。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前院儿。
“砰”林海一脚，就把三大爷家的门踹开了，插销都崩掉了。
三大爷这一家子吓了一跳。
“林海，你还敢来，你敢骂我。我可是三大爷，你这是辱骂领导。你无组织……”三大爷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对着林海就喊上了。
“行了。三大爷，您又不是老二，您玩什么领导架子呢。就你们这管事大爷，充其量就是个劝架，拉架的。你们还是个拉偏架的。”
林海直接把他打断了。
“那……那你也不能踹我家门呀。我们可没踹你家门。这门鼻儿都坏了。”三大爷指着门上的插销，说道。
“没有么？”林海问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杨月。
杨月摇了摇头。确实，人家敲门了。
“那对不住了。”林海对着门说了一声。
“林海，你疯了是不？你和门客气什么呢？这门是我的，你踹坏了，你得赔钱。”三大爷看着林海动作，真长见识了。
“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它阻碍我进来。你这是主动逃责，我有追责的权利，破除阻碍，追讨我的损失。这个是有法律依据的。你不信可以去告我。”
林海笑着解释道，胸有成竹，有理有据的样子。其实他自己才知道，就TM一胡说八道。
这个时候的法律依据根本就不完善。
两年前，也就是59年，取消司法部和监察部，只留下最高法院统归管理。
地方司法取消，老百姓知道一些大概的法则法规，但是具体细则真不太清楚。
“瞧你说的，什么叫主动逃责啊。三大爷不是那种人。”三大爷考虑了一下，笑着说道。
越是奸诈喜欢算计的人，越是喜欢信其有不信其无。
“那是您的问题了。这么个事儿，您媳妇上门砸了我们一新碗，这账得算算吧？毕竟谁家里添个新碗，可不容易。”
“您看看，这是武了文了？”
林海摆了摆手。杨月捧着碗的碎片，上前。
“这怎么讲？”
“文了呢，您赔钱，我走人。武了呢，你们爹几个一起上，我打你们一顿，你们再赔钱，我走人。”
林海指了指阎解成他们兄弟几个。
“打，必须打。”阎解成有点跃跃欲试。虽然昨晚踹的还疼呢。
“闭嘴，大人的事情，你掺和什么？你以为这次还有人赔钱呢。”三大爷一眼就看出来阎解成的想法了。
阎解成老实了。打赢出气，打输收钱，他还想着这活不错呢。
“是这样的。大海呀，这第一呢，是你先骂三大爷我的。你大妈也是气不过，只是想讨个说法。第二呢，我们家确实困难，你看这吃的。就这饭狗都不……吃。”
三大爷哭穷呢。随后一指桌子，让林海看看早饭。结果他还没说完，阎解成正好夹了条咸菜，就这窝头啃了一口。
“你说的，让我们不要掺和。那我们就吃饭嘛。”阎解成看着三大爷瞪他，他心虚的解释了一声。
阎家咸菜都是定量的，还不趁着这个时候先吃几条，腌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