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顿时引发了人群的骚乱,不少人用终端联系治安局。
人们也不再关注日出朝阳,纷纷探头向崖外看去,对他们来说跳崖可比日出罕见多了,更值得纪念。
太阳高升,祭收回目光,看向赵鸿,赵鸿握住祭的手,消失在山顶,而那些忙碌的人们一无所觉。
“我没死?”
姜依灵疑惑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她正处在一处溪流旁边,还有不少动物在喝水,警惕的注视着她,甚至还有头老虎朝她咆哮一声,然后继续低头喝水。
“我没死!”
她用力掐了下自己,痛。一股沉重感再次袭上心头,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觉得更加空虚。
“怎么会?”
姜依灵仔细回忆,她记得自己从山顶一跃而下,只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喜悦,她可以去找她的男人了,而且看了这么多风景也算不负他的嘱托。
但就在接近地面时,她突然感到身体被人一拉,眼前一花,就躺在了地上,有着时空错乱的感觉。
看着一旁盯着她的老虎,姜依灵脚步轻快的走了过去。
“你就这么想死吗?”
一道熟悉的男声让姜依灵停住了脚步,老虎在听到声音后“嗷呜”一声,仿若猫叫,夹着尾巴跑开。
姜依灵回头,见到赵鸿和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姜依灵没有感到意外和害怕,只是漠然道:“是你们救了我,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赵鸿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我们是「救赎会」,宗旨是「向绝望之人伸出援助之手」。”
祭的能力是传播信仰,而且信仰确实对赵鸿有用。既然如此,何不建立一个教会呢?
赵鸿面不改色的原地建立了一个教会,他就是神使兼教主。
“哦,但我不需要援助,对我来说最大的救赎就是死亡。”
姜依灵转头,想要寻找新的死法。
“你死不了。我说的!”赵鸿神情平静。
姜依灵没有理会,她转身走向溪流,然后趴下身体,把头埋入水中,水流涌入鼻腔,一股窒息感传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和身体本能做抗争,但失败了。
姜依灵用力咳嗽几声,平复下身体的反应,理智的选择了其他的死法。
姜依灵站起身,走向树林,选了一棵合适高度的树,摘下身前挂着的相机,把带子解下,然后和外套绑在一起,挂在树枝上,然后上吊自杀。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用力控制住本能,防止乱动扯坏“绳子”,但衣服依然撕裂开。
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姜依灵知道自己衣服的质量,绝不可能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她意识到死亡必须瞬间来临才行,否则就会被阻止。
姜依灵捡起一根尖锐的树枝,然后果断的刺向眼睛,但直接被自己的手砸在了眼睛上。
姜依灵本能的痛呼一声,随后看见手中只剩半截的树枝,这个方法也不行。
姜依灵捂着右眼,开始搜寻其他方法。
石头?不行,结局和树枝没有区别。
毒蛇?不行,会被吓跑。
爬树上摔死?也不行。
姜依灵步履蹒跚的在树林里走动,动物们都纷纷远离她,可谓百兽辟易。
忽然,姜依灵看见了一棵树下有一片鲜艳的蘑菇,显然有剧毒!
姜依灵不动声色的继续走着,有意无意的靠近,随后被树根一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而头部正落在毒蘑菇之上。
姜依灵直接一口咬下,然后直接吞咽,再吃,再咽……直到眼前场景变得错乱扭曲,脑袋晕乎乎像浆糊一般,姜依灵躺下,露出胜利和解脱的笑容。
“这种死法好像是最舒服的。”姜依灵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不会就是所谓的「援助之手」吧?让人死得舒服点?那为什么不直……”
等到姜依灵再次醒来时,她又回到了西边,鼻间还有一股烤鱼的香味,她明白了原来死亡也是一件难事。
要不绝食饿死?但太慢了。
姜依灵撑起身体,来到赵鸿和祭旁边坐下。
“你们想干什么?”
姜依灵漠然问道。
“救赎。”
“不需要!”
“不见得。”
“怎么做?”
“说出你想死的原因。”
“……说了就让我死?”
“说了后你说不定就不想死了。”
姜依灵迟疑了会,淡淡道:“我有一个男朋友,他死了,为了救我。”
“具体点。”
“不是只要说原因吗?”
“好奇。”
姜依灵顿了下,沉默良久,仿佛陷入回忆道:“那是一次跳伞运动,我的伞包坏了,他把他的给了我,骗我说可以两人一起用。
但没想到哪个降落伞无法承载两人的重量,在离地几十米高时被撕开了,他紧紧抱住我说:‘小依,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看这大好河山。但极限运动就不要玩了,危险。’,随后他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我争不过他,最后他死了,我活了下来。
讲完了。”
姜依灵全程都是面无表情,不带丝毫感情,可能她的心也跟男友着一起死了。
赵鸿看向祭,祭庄严肃穆且神圣道:“信仰吾神,苦难皆消。”
看着冒着白光,神圣圣洁的祭,饶是心死的姜依灵也不免神情恍惚:“就算是想再见到他也可以吗?”
“虔诚祈祷,神自会应许。”
“伟大的神,我将献出我的一切,期望您的恩赐。”
姜依灵学着祭双手于胸前相握。
“这是「神恩」。”
祭分开双手,一粒白色光点飞出,有着无法形容的神圣伟大。
光点落于姜依灵眉心,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男友,他只有一个虚影,正环抱住自己,把头放在自己肩上,脸色带着欣慰的笑意。
画面消失,姜依灵转头四顾,却没有再发现虚影的存在,怅然若失。
随后,姜依灵露出笑容,她的心有了希望,正在重新生长。
“赞美您,
伟大的虚无之主宰!
您是世界的唯一神!
您是“无”的化身!
您是“有”的起始!
您创造了世间万物,众生万灵!
您是一切最终的归宿!
您是至高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