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叶言学挑眉,等待着这只大蛤蟆后续的转折。
“客官爷明鉴,赌桌向来没有叫庄家赔光就走的道理,虽然客官爷全凭本事,但其余人心中不服也是情理之中,您看,天不是刚刚擦黑么?”金蟾说着,双手作了一揖,有礼有节地道:“既然小人受命镇守这夜弦城的赌坊,自当让所有客官爷都得到公平,所以恳请客官爷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瞧不上我这小小的金蟾也看在焚林的面子上,再跟小人玩一局。”
“跟你赌啊?”叶言学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心说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一样憋着什么坏,不然早把他放了,但这金蛤蟆说得好,要是不找个台阶儿下,他也走不了,于是只好耐着性子道:“你先说说,怎么个玩法~”
金蟾一笑,双手一甩,它身上的锦缎袍便收了口,变成方便行动的样子:“只辛苦客官爷玩一局,一局定胜负,若是小人输了,那么今天桌上所有客官的亏损由小人承担,若是客官爷略逊一筹,那么您就要继续在这张桌上和人玩到天亮,怎么算客官爷都不算输的,如何?”
是挺好的一块大饼,诱敌深入再使人深陷泥潭。叶言学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金蟾就是靠这种手段让人运势高涨又懂得激流勇退的赌客上瘾,但他现在也没得选,只好摊了摊手:
“你的地盘,当然是你说了算了。”
于是叶言学又坐了回去,眼瞅外面的夜越来越深,想着顾长安和乔施予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能召唤出白无垢的地方,心一横,干脆把刚才赢来的东西全部散了出去,就不信这样他们还能不让他走。
虽然在叶言学的人生格言中没有凭本事赢了东西还退回去的道理,但现在他还有要事在身,懒得跟他们置气,决定随便和这大蛤蟆赌一局,然后走人。
打定主意后叶言学把珍宝囊往桌上一扔,十分无谓地说:“再加一个,我要输了我不玩了,刚才赢的东西爱谁谁,喜欢随便拿走,我要赢了,立刻走,你叫这些丑东西让开点别挡我路,惹急了我要揍死他们!”
简单粗暴的一番话,听得周围人骂骂咧咧:“口出狂言!还揍死我们?!”
“看你那样八成是个绣花枕头!老子一拳打死你,再用你的细皮嫩肉喂我的奴隶!”那虎背熊腰的壮汉又在叫嚣了。
“听他狂吧!金蟾掌柜从无败绩!逢赌必赢!他敢答应这赌局就是找死!”
旁边的人一听纷纷跟上加码:“我用我的全部身家压金蟾赢!叫这狂妄的小白脸儿输了把命赔给我!”
“我跟!”
“对对对!我压我的门派,包括里面的全部人丁牲口。”
叶言学十分嫌弃地瞥了这人一眼,心说现在真的世风日下,什么玩意儿都能当掌门了,不知道他门内的知道了,自己不过是这不靠谱的掌门随意压上赌桌的筹码会是个什么心情。
“还把命赔给你,你有那个气数接我的命没有。”叶言学翻了个白眼儿,懒得这些个赌棍掰饬,只向对面的金蟾道:“一局定胜负是吧,那就简单点儿,骰子赌大小。”
金蟾一笑,虽然生着张蛤蟆脸,但它看起来非常文雅,笑的时候还用爪子微微掩唇:“客官爷公子真是心胸开阔,这么大的局竟然这样就定了,好!既然客官爷开了金口,小人自当听命,就赌大小,这赌坊到处都是强力的法阵禁制,谁也不能出千,请客官爷放心。”
叶言学哼了哼:“这你应该跟这群傻子说,一个个非说我赖皮,我就是赖也犯不上跟他们赖。”
“你骂谁傻子呢?!”那膀大腰圆的壮汉拍案而起,骂着就要冲过来。“臭小白脸儿,老子忍你很久了!”
“这位客官,赌坊内敢动手的话,就是不给焚林面子。”这金蟾只用一眼就看得这壮汉愣住了,当然了,焚林的买卖谁敢造次?于是只要憋着气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暴怒的眼睛死死盯着叶言学,用口型说:“你出去等着。”
叶言学甚至懒得看他,扬了扬下巴,对桌前的金蛤蟆说:“得了,快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