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底去哪了?”顾长安急忙上前。
鹿苑很明显是一知道了消息就立刻赶过来找他,自己也有些吃惊的样子:“我也听说的,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但我知道殿下如今的方位,是进了赌坊。”
顾长安还没说话,乔施予则显得十分惊讶:“什么?炼仙界不是禁赌吗,谁人如此大胆敢做这营生?”
还不等鹿苑回答他,路过的一个拾荒老翁搭腔道:“世道乱啦!那妖族、兽族、还有那些个没见过的种族都成了奴隶在这大街上晃!焚林的买卖到处都是,老规矩早给坏了,哪里还管什么人伦纲常,他们什么都赌!”
乔施予凝眉,干脆向这老人家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如今焚林开设的这些赌坊里面都赌些什么?”
老翁站定,浑黄的眼珠里装着些饱经沧桑的唏嘘:“什么都能上桌!什么都能赌!金锭,灵石,宝器,越赌越大!上瘾的炼仙人输的倾家荡产被人强掏了内元丹的都有!这不,夜弦城最大的赌邦今晚就闹起了事!多半不能善了!”
“闹事?!”几人对视一眼,鹿苑着急问道:“老人家,请问您知不知道是什么人闹事?”
“你们要知道这么做什么?”
“实不相瞒老人家,那人可能是我们的公子。”
老翁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几人,然后问道:“你们的公子长得什么模样啊?”
鹿苑一时语塞,最后无比诚恳地说了句:“天人之姿,凡物难及。”
“如此说来,可是个看起来金尊玉贵之人了?”
“是是是!顶矜顶贵!”鹿苑和顾长安异口同声。
“说来还挺巧~”这老翁背着手笑了:“我倒是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只是路过的时候远远瞧了一眼,看不清脸,但通身气度确实不凡,若真是你们的公子得快去找,因为这事已经惊动了监管夜弦城的焚林圣尊。”
乔施予顾长安还有鹿苑三人越听越怵,思量他们叶大少那张狂的德性,八成是大手一挥输啦个底儿朝天,然后输不起才闹得鸡飞狗跳!于是匆忙向这老翁道了谢,立马拔腿跟着鹿苑往那间赌坊跑。
结果一行人急匆匆赶到地方的时候全都呆住了,现在他们可是搞清楚为什么鹿苑能听说叶言学在赌坊了——
这间足有几个城寨那么大的巨大赌城如今七零八落,半个房顶被掀翻不算,里面只剩一堆木头和玉器金属的渣子,犹如被飓风卷过。
这可超出“闹事”的范畴了,分明是拆家!
“快!进去找殿下!”鹿苑说完就钻进了这片废墟中,余下几人包括水川玄妖午炀在内也匆匆加入了搜寻行动。
其实这事的前因后果说起来还真不像他们几个所想的那样,叶言学输不起然后闹事,这样想真是冤枉了他们的四殿下。
时间往回推,这夜弦城不寐的晚上刚刚开始——
以薄纱蒙面的美公子叶言学已经玩完十几局了,百十来颗大块琉璃石还有无数奇珍异宝堆在他面前,领他进来的小二已经目瞪口呆,下巴都合不回去了。
叶大少傲娇地一扬下巴,这小二才如梦初醒地把面前堆积如山的宝贝一胳膊一胳膊地往珍宝囊里划拉,这张桌前已经被围观者围得水泄不通,是人的和不是人的都在啧啧称奇,眼神或贪婪、或嫉妒,都死死盯着叶言学。
目光汇集的活靶子叶言学则全然不知的样子,夸张的广袖往下一放,起身,端正笔挺地站在那里,好似刚才赌桌上撸起袖子通杀的老赌棍不是他,人家从始至终都是风姿绰约光风霁月的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