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的疑惑中，顾长安重新站直了身子，“我看到了那些幻象，想起了自己曾经多次踏入幽冥，涤魂荡魄，洗去罪业和记忆，我在那里看到被灭族的人皇族的魂魄，他们永不安息，因为怨恨而求到了神主那里，发下了无可转圜的誓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最残酷的神明泣血’，神主温凉应允了，所以有了我——专属于绵延神的惩罚，他的七世怨侣。”
叶言学紧锁的眉头没有因为这个疑问的解答而松懈，反而皱得更深更紧。
顾长安又说：“我想神主温凉一直没有机会，等若干年后八神之战开始，他杀了其余六个神，却唯独留下了绵延神，绵延神失去神力堕入凡间，他的惩罚才能开始。”
屋内十分寂静，掉根针都能听到，这四个灵力高强的家伙甚至不用时时喘息，所以房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现在叶言学知道顾长安为什么要问关于人皇族当年究竟做了什么才引得绵延神降下天罚，将地位一度高于其余生命只在天神之下的人皇一族覆灭的。
虽然丹砂其人的丧心病狂已经不需要探讨，但顾长安想做一个明白鬼的心情他也能理解一二，就像当初他死死攥着梦里纠缠他的那些声音，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样。
“小安，你听我说。”叶言学平缓了自己的呼吸，尽量全面地把现在掌握的消息全都告诉他：“现在有关于人皇族的典籍记录留下来的是一个没有，我们知道的也仅限于伊斯达尔旦的涧底古城里刻画的一些符号文。那次是我和你姐姐一起进去的，说来那一次还是你姐姐救的我。”
他说着抬手摸了摸顾长安的下巴，无心的举动，却像极了过去的顾长屏。
“我没有深究那些符号文，只看了一点点，上面写着的东西我认不全，但记得一些大概说：‘天创人皇，生而非凡，身长两丈，乘风而奔，点石成钢，无价之铖’大概是说人皇族高大，而且跑得快，还有点石成金的异能，似乎可以创造一种独特的金属。”
“是青钢。”顾长安忽然脱口而出。
“青钢？！”三人惊讶。
顾长安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就跑，留了三人呆愣在原地，叶言学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怎么了这是？不让我去寻仇，难不成他自己去了？”
事实证明顾长安没有叶大少那么不靠谱，因为没有半刻他就又跑了回来，手上拿着那柄叶言学给他淘回来的长剑。
“青钢剑！！”叶言学一拍脑袋。是啊！这青钢早就世间罕见，要不是这把剑外观实在太破，再加上那店主完全不识货，怎么可能在街上白捡这么大一个便宜！
“说起来，青钢剑一直靠挖掘出来的青钢制造，因为能找到的青钢越来越少，再加上青钢剑比起琉璃石做内骨的灵器更容易发锈，所以后来人们渐渐舍弃打造青钢的武器，也就慢慢绝迹了。”在君子门吃了小半辈子墨水的叶言学对他们普及道。
不过这些东西完全不能说明什么，人皇族跑得快又能造钢，完全不是被绵延神盯上的理由，再加上神主温凉都说了，“那不过是件小事”，所以到底什么惹毛了那位缺德的天神？难不成要想解开这个千古奇冤真的得要去找丹砂对峙才行？
顾长安忽然转向乔施予：“乔先生，你知不知道绵延神的神器是什么做的？”
“你说怨刺吗？”
顾长安可没那个心情过问丹砂手里的凶器叫个什么名字，所以肯定不知道那把凶器有名有姓，于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叫什么，但割出的伤口就是这样的。”说着他指向了自己耳畔的那道丑陋疤痕。
“这是他拿怨刺弄的？”乔施予显然受到了震动，天神之物留下的创伤会带到下一世，说明丹砂真是恨极了，否则不会下这样的死手。
“我他娘！”叶言学咬得牙齿咯吱作响。
“对，请乔先生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就叫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