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神祇的时代——八神秘闻（1）
“枭神掌万物命盘，传闻它脱胎于九幽牲畜道，造下恶业无数，一遍遍在幽冥炼狱洗魂赎罪，却不知悔改，最后于幽冥之上的虚空境参破天道奥秘。”
乔施予说到这里还好心停了一下，因为害怕叶言学连他们在地藏虚空境的事也忘了，于是解释道：“地藏虚空境就是我们进入西北雪境找苍梧之涧时误入的那里，传闻上古八神有其三都是在那里顿悟，获得神格才能被允许登上神峰脱胎换骨的。”
“地藏的事我记得，而且我明明记得是你这厮死死抱着我的腿把我拽进那个深坑的！还说什么误入！压根是你算计好的！”叶言学提起这个就满腹牢骚，他在那地藏的虚空境差点被吓死，至今想来依然心有余悸。
乔施予有点心虚，悄悄转移注意力道：“你知不知道枭神长什么样？”
“还能长什么样？不是都脱胎换骨成神了？”
果然说起这种无关轻重的八卦就能引起叶言学的兴趣，眼看他上钩，乔施予道：“八神确实有经过无数轮回的，但循环于畜生道又脱胎于极阴的九幽的唯有枭神，故此枭神登神后依然不改外貌，以半人半蛇首、蜥尾、龙身现于世。”
叶言学在脑子里组合了一下这位神明的尊容，最后嘴角抽动着，心说这上古八神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乔施予继续道：“枭神和绵延神虽都是极恶之神但却不和，绵延神是天神中极受天命偏爱的，枭神又因为司掌命盘总是因为供奉的好坏来随意改变命盘，因此惹得绵延神不快。”
乔施予的话还没说完，叶言学就听出了端倪：“什么意思，就是说枭神可以靠贿赂改变命格？”
“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从枭神经常跟供奉者索要充满灵气的眼睛来满足口腹之欲就能猜个大概，还有白无垢，他的堕魔就是因为和枭神做了交易。”
叶言学翻了个白眼儿，感觉这些不靠谱的上古神明真的留下了无穷的祸患，“那八神除了这两个和神主，剩下的是些什么，我旧时看了不少符号文的片段记载，但都很模糊。”
“谷神拔除苦与乐、上善神教化万物……”乔施予说到这里忽然一滞，道：“说起来八位天神中，神力最强的除了神主温凉外应该是暗神，也就是大虚空之神，大虚空之神也是在地藏族的虚空境顿悟登神的，它是除了神主外神力最强的神，所以就算八神之战有幸存者，那个神也不该是绵延神。”
然而正在乔施予独自想不通的时候，叶言学突然来了别的兴趣，“等等——大虚空之神是什么神？我只知道八神中还有“息神”和“衍珩神”，分别掌“世上流动之物”以及“世上凝滞之物”，这个大虚空神是干什么的？”
“大虚空之神掌万物散。”
“哈？什么叫做万物‘散’？！”
乔施予望着叶言学的眼睛，看得很深，仿佛穿透他这双世间最美的眼睛，一直望到了世界的最隐秘之处。
“散，就是完全地消失。”
“完全地消失？”叶言学说不上为什么，在听到这话之后心脏深处掀起一些几不可察的痛感。
乔施予点点头，“主君……其实不是所有生命都有下一世，轮回是道不由你做主的选择题，进入轮回，可以开始另一世的体尝，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方式：消散，这和强留世间直到消散的魂魄一样，不愿再轮回或是放弃轮回机会的魂会走向消散，就是真正的再无迹可寻。又或者……那些有来处的会回到来处去，这也是一种‘散’。”
“什么？来处是哪里？”这可超出叶言学的认知了，他瞪着眼睛盯着乔施予，眼里的认真像个听恐怖故事的孩子，既迫切又忧虑。
乔施予望着他，眼中不觉染上了温柔：“极远的地方，凡人与这世上的天神都不能到达，在天命里，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也许回到来处的魂魄就像做了场梦，死亡，不过是从这里的牢笼脱身，回到本来在的地方，没有束缚，没有时间，没有因果，可能在永恒的光明里，也可能是永恒的黑暗中……”
百年多病的孤独神书一字一句地说着，抬手，轻而又轻地抚摸在叶言学的脑袋上，摸着他顺滑的黑发，既像个虔诚的孩子，又像个充满溺爱的长者。
“很可惜，主君，我没有去过，不得而知。所以，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