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破山而入,陌刀不别的灵流几乎将山贯穿,入山之后掠景几道灵流爆出,将山心炸开了一片空地。
纸扎的阴气在山心更加浓郁,也化作强大的污浊将其中的掠景包裹住,倘若是寻常炼仙人在如此阴邪的侵蚀下早已成为废人,但掠景手下不停,凌厉的剑风如飓风般从山体内爆破。
“黑衣不详人!你我一样的污秽极恶之物,都是阴煞的东西,何必这样为难对方!”
“哦,是吗?说到极恶……你以为,你恶得过我么?”
掠景言罢,周身喷涌出浓到化不开的黑色罡风,这与她平时乘着的罡风不同,这些嘶吼着喷发出来的黑流是她一直以来竭力压制的、一千年来无数次被逼到绝境时生出的恶念与暴虐,其中还夹杂着无数葬身于陌刀下被诅咒永世不得超生的极煞凶灵。
一直以来,掠景都用冷淡的面目和冰冷的躯体将如此毁天灭地的暴虐压制,将这些恐怖的东西收纳进身体里,没有流露出过哪怕一丝一毫。
但凡尘生灵不该忘记,她是千年凶恶、天地不容的不详人!
这些浓重而狂暴的黑灵戾气横冲直撞在整片山峦中,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污秽极了的阴煞之气将山体内部腐蚀殆尽,地上的草木全都瞬间枯败腐朽了。
看来她真的说到做到,要毁了这条山脉。
那纸扎邪灵眼看自己与山相连的力量越变越弱,终于乱了阵脚,它竟然是被比它更凶恶的灵体给蚕食了!掠景操刀一路肆虐,将它逼到无路可退的角落。
“关于言学,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掠景提着刀在掌中翻转,眉心团团萦绕的黑气愈渐浓重,“还有我,看样子你知道不少。你是什么东西?他刚才是怎么了?!”
纸扎人样子的邪灵寄居此山中,百年来接受供奉最终吞噬了原本的山灵,此刻竟然在自己作威作福的地盘上感到了惶恐。
“黑衣不详人!你等等——别再动这座山了!”
掠景一刀刺在纸扎人的灵体上,将它钉在山壁上。
“那你就废话少说!”
纸扎人的血色大口依然咧到耳朵地笑着,可它却不复之前的嚣张,恐惧如呼吸般一下下碰撞在陌刀不别上,传到掠景的手中。
“关于言学,你知道些什么,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我跟你一样!掠景!我也是无辜之物!我是……我原本在八神之一的谷神座下,和地藏族一起守轮回的。”
“谷神?”掠景蹙眉。上古的八位天神,她如今只记得其中几位了,她曾属于供奉绵延神的部落,绵延神掌万物生、谷神拔苦与乐、上善神教化万物、八神之主:司掌七神。
纸扎人苍白的脸上,那夸张的笑容无比诡异,声音像是在哭,“八神之主温凉当年逆天之时,杀的第一个神就是谷神——他为什么要先杀谷神?”
掠景不耐烦地转动着手中的陌刀,将逼人的煞气灌进它的伤口:“别卖关子!说!”
“因为他要让众生痛苦……”它说着尖声狂笑了起来,“究竟是多大的恨意才能让他做下如此残虐的诛心之事?让世间生灵与天道在苦乐中活生生地煎熬也不能解恨!掠景,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同身受吗?!”
“我为什么要感同身受。叶言学刚才是怎么了?”
纸扎人扭曲的脸忽然穿过陌刀凑到掠景面前,眯缝的笑眼忽然睁大了,紧紧盯着掠景,发出一连串阴森的嘿嘿笑声:
“当他拿回了不起的救世主埋下的一切,死去的人就会重生,被亏欠的会重逢,而活着的人……终于可以死了。”
掠景正欲再说些什么,纸扎忽然歪着脑袋自言自语般地说:
“有件事……我觉得有问题,乔施予一直在掩盖。”
“你知道乔施予?”掠景略沉了沉眼。
它低低道:“他为什么要对你们掩盖魔神大人和神主温凉的联系……”纸扎人说着突然大笑着自爆了,散碎的千百分元神钻进山里,“我们还会再见的!不详人!”
掠景迅速一击燎原爆灵,将这些企图逃跑的元神粉碎,但依然有几缕残碎的元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