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垢闷笑，“好嘛～那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最后，站在望山门脚下良久的黑衣煞神终于迈开脚步，缓缓向山顶走去。
她对叶言学承诺过，要成为他不会背弃的信任，要守护他成为他的退路，她不会食言，也觉得他会相信。
她默默念着：“叶言学，你信不信我……叶言学……你信不信我？”
她要这样问他，看着他的眼睛，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通天的千阶雪山石路，掠景默默念着，一路走上了主殿的宽阔大路。
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她想，对他们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呢？
入山门这条路上看到她的内徒都停下手，目光或狠毒或畏惧地盯着她，许是受到过命令，他们都未曾阻拦，也不敢。
掠景进入望山门顶峰，走过人群，像是没有注意到任何多余的人，一身黑衣的不详人只坚定地向那间跟叶言学分开的大殿走。她的嘴唇一直默默动着，一遍遍重复那句话，她很迟钝，怕忘记，怕开不了口。
然后，在大路的尽头，她终于看到那个人——他正缓缓从房里面走出来，苍白的手扶着门框，有些凝重地看着她。
那边的吴兴存大喝：“不详人！《天道浩渺录》呢？！”
掠景没有听到这杂音，她只注意到她那平日总是吊儿郎当的好看的娇气包今天换了一袭湖蓝色的轻衫，在冰天雪地穿得如此单薄，叫她忍不住担心。
不过几日分别，他竟像是瘦了很多。掠景心头一紧，难受得说不出话。
风雪漫漫飘洒，她仿佛又回到那场雪中——他用那双天上都难寻的动人眼睛注视着她，愣愣地说出一句遭到无视的告白。
细细想来，叶言学对她袒露过太多次心意了，每次说“我喜欢你”时，他那双眼睛就深沉得像黑夜的汪洋，那么一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似乎把此生所有的耐心和温柔全都郑重无比地交付给她一个人。
可她总是没有好好回应过他，哪怕一次。
但这一次不一样的，掠景想，这一次是她的告白。
掠景努力地吸了一口气，对他郑重开口道：
“叶言学……书不在我这，你信……”她预演多次的话如今却卡在了嘴边。
因为看见叶言学抽出了剑。吴兴存狂笑起来。
神剑清水寒，冷光乍泻，激荡起一片冰蓝色的灵流。
叶言学提着剑，一步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是坚决的。
掠景骤然感到寒冷，白无垢蛊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你说了，他就会信吗？”
“我就赌——他不仅不会信你，还会捅你一刀。”
这刻的感觉对于掠景来说并不陌生，不过是……再度像一个被世间一切抛弃的死人，不，她连死人都算不上，幽魂尚有归途，而她是被诅咒的，与这个世界遥远如同被抛至不存在的深渊。
天地不容的黑衣不详人忽然有些索然地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可以接受他的愤怒和判决，掠景面无表情，心中却近乎凄惨地想，原来奢求着不该拥有的温暖会是这种下场，她活该，所以不打算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