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刁民!”叶言学的衣袍在拉扯间早已不复倜傥,不知什么时候连昂贵的袖袍都给扯落,他一手被斑斓无双死死控制住,一手气得发抖指着一众煽风点火的朝臣。
“你们这群满肚子坏水儿的废物!连个灵力都没有嘴还这么欠!让我都不好意思动灵打你们!尤其是你这个丑八怪还他娘的掌门!老子掌你妈!你们就是欺负掠景逆来顺受!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给她泼脏水,什么糟心事儿都往她身上安!掠景要是还像之前那样,早一刀一个把你们的脑袋砍了!你们应该感恩戴德天命如今不再苛待她,否则还能有这个机会在这叨叨?”
人群中又有人喊道:“你根本就是这个邪物的同党!竟还有脸讹诈我们的国库!根本就是败类!”
“你个丑矮子!”叶言学瞪了那人一眼,然后梗直了脖子道:“不行,换一个,你太丑了!不想跟你吵!下一个!”
掠景懵懵地看着他,他一会义愤填膺,一会高冷鄙视,一会又泼妇骂街,那模样生动又生动,让人看着心疼他累,又觉得好笑。他这是要把天下悠悠之口全都骂服了吗?可哪有那么多道理给他讲,这不是要累死他吗?
她抬手,只是随便的将手搭在陌刀上,里里外外的人被黑衣不详人这个举动吓得没了半条命,剩下的半条命在看到口若悬河的叶大爷喋喋不休,煞神的一双眼睛十分慈祥地贴在他身上时,也没了。
煞神变老妈子,比传说更惊悚。
“够了——”趁着这个空档,一片狼藉的大殿上,国主王孙不息站到席桌上高声振臂,他被叶言学扔过来的大汤盆击中,半身黄袍都满是污迹,好在众人刚刚虽然不顾脸面的撕扯起来,但到底都恪守了底线——那就是不和非炼仙人操动灵力。
因此,只是肉搏,双方皆有吃亏。
王孙不息调整了一下呼吸,虽然已经脸面无存,但他还是维持着最后的威严,沉声道:“既然黑衣不详人觉得我们冤枉了她,不如,用法器来自证清白。”
顾长屏蹙眉:“什么法器?”
叶言学却笑了,他一甩扯烂的袖子,满不在乎道:“所谓清白,从需要自证那刻起就着了你们的道。清者自清,浊者更无需废话,我们又何须向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杂碎证明?”
吴兴存刚才被叶言学照脸结结实实揍了几拳,眼下横肉四溢的脸又大了几圈,双眼乌青,一双贼眼眯成细缝更显卑劣本色:“你敢这么跟国主说话?!”
“别以为自己脸大就该多占点视线,要我说,从哪来的死哪儿去吧肉球掌门。活像个馒头上戳了两根筷子,你不在家颐养天年好好去去满身钻营的浊气,跑出来辣我的眼!简直该死!”
“我自证。没杀川湟门,瘟疫并非因为我。”掠景淡淡的看向叶言学。
好在他肉搏本事高强,一直殴揍别人,连顾掌门和斑斓无双几乎拉都拉不住他。若不是看他没吃半点亏,掠景现在已将这里铲平。
她缓步走出角落,刚才骂得热火朝天的人们眼见煞神走来纷纷闭嘴,并且相当老实地让出一条路来,毕竟今天之事他们早有对策,并不想真的惹怒煞神对他们出手。
掠景走到叶言学面前,抬手捏起他被顾长屏扯烂的袖袍,往上拽了拽,看着似乎难以再修补了。
“再买新的,买更好看的。”她淡淡道,而后转身面向王孙不息。
“怎么自证?”
王孙不息没想到黑衣不详人竟会如此配合,不觉讶然,然后一国之君有些支支吾吾地道:“真、真心镜,在真心镜前,没人会说假话。”
“掠景!”众人眼中,叶言学十分不知死活地拽住煞神的手。
她轻轻拍了拍他,目光深沉如海。
然后那面盖着黑绸的镜子被推了进来,端端立在掠景面前。
叶言学蹙眉,广袖下藏着的手捏了一道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灵凝集在他指尖,而后飞快地渡进了掠景的身上。
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没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