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这无比大胆的人族恐怕此时此刻就要在梦中血溅当场了!!
然而谁料黑衣不详人叹息,走到近旁来,轻轻牵住了他无知觉的手。
更恐怖了!!!
几个地藏族人吓到不能自已,渡灵的手抖如筛糠。
见鬼了!!不不不!这比见鬼还要可怕千倍万倍,毕竟他们是见惯了鬼的!
然而此时煞神掠景心中却百感交集,她无奈地看着昏睡的叶言学,只觉得他不该这样一腔赤诚,更不该这样毫无保留。
他只要好好利用她的这份在意,让她保护他到她寿命耗尽的时候不就好了?这又是何苦呢……
毕竟她身为不详,如今又无法给他长久。
“原本只是因苝欢之托护你一程……”
掠景喃喃,起了一道美梦诀,缓缓渡入他的眉心。
是啊,她只是送他一程罢了。
可谁知这一护,会再也放不下——
她其实觉得放不下就罢了,毕竟煞神心知自己喜爱他,却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年岁累积得太久,脑子就不太灵敏了,只觉得自己将死之身,能护他周全到自己湮灭之时,走过这一段最后的路,与她而言,是好事。
可他却给的太多,要的也太多,这叫她怎么承受?
乔施予幽幽转醒的时候正身处一片几乎没有什么光亮的古老石殿中。
四周墙壁地面都是原始的山石劈砍嵌合的,显得有些凹凸不平,偌大的石殿里只有四个角上各点着一只白色的蜡烛。
乔施予睁开眼睛后,略静了静,随即想起自己现在所处何方,然后十分缓慢的起身,脊背传来阵阵疼痛,他书生气的白净脸上浮起一丝不太相符的幼稚笑意,叶言学的确是把他给拍晕在地,这点他没有装。
“圣君,您醒了。”那地藏族族长象帝正在一旁恭候,见他醒来忙上前关切,脸上有些迟疑的神色,“小王发觉……您的……”
乔施予揉着自己吃痛的头,有点疑惑只是被叶言学压了一下头怎么会这么疼,他当然不知道昏迷中的他还被叶言学扔出去摔在地上两回。
乔施予皱了皱眉头,感觉全身上下哪哪儿都疼。
地藏族族长见他这样,犹豫道:“我已经给您渡过灵了。”
乔施予摇摇头,“没用的,你不是已经发现了,我的阳寿就要尽了。”
地藏族族长微怔,然后拱手道:“圣君将生死置之度外,令我等凡物叹服。有件事,小王要向圣君请罪。”
“怎么?”
“神君和掠景前辈……好像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小王管理地藏族失职!族内副使伙同部分族人妄图谋害神君,虽未成功但那副使告渊似乎在死之前向神君挑明了他的身份……”
乔施予却很平静的样子,他从石床上下来,缓缓走在这古朴的岩石地上,“迟早的事,等他取回清水寒剑,那些记忆会慢慢回来,压都压不住。”
听闻此话,地藏族长扑通一下跪地,沉沉叩首:“地藏一族于幽冥之上替神君保管一份记忆,随时准备物归原主。地藏一族谨遵使命,五百年来不曾让神君记忆离开虚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