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着颤抖的步子,一步步向叶言学走,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思恋与爱慕。
叶言学被她看得发毛,求救似的地看着一边的掠景,钉在那里不敢动。
“恩公……恩公。”她望着他,笑了也哭了,竟是喜极而泣。
叶言学起初不解,但看她的情状心下便明白了,“真的是我救你?你是姚小姐?”
“是,我是,我叫薄水,我曾告诉过恩公的。”她轻轻拭去泪水,眼里的痴迷不减,她缓缓的,却很殷切,声音十分温柔,“当年贼首将我掳上马车,是您救下了我……那日我的盖头掉了,盖头掉了,我便看到了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般好看的相貌……可您像是醉着,又或者是困着,脸上总是不高兴……”她说着,像是想到多么甜美的往事,微微笑了。
“我坐在马车里,凤冠掉了,头发也散乱,但我却高兴。高兴看着您的背影,高兴离您那样近,我说了很多话,也不晓得恩人您是不是听到了……我说我叫薄水,姚薄水,可我却不喜欢这个名字。”
“薄水……水已经可不留,又是薄水,怎么会有好的福气。”
“但现在看来不然,苍天厚爱我,让我再见了恩公……我就知道我可以等到再见您一面,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姚小姐……”叶言学起初的尴尬在听完这番话后变成了无可奈何的怜悯。
求而不得是苦,他大概明白。
“真的有愧姚小姐,我当日顺手,自己都忘了,不该虚耗你这么久。这次我是有事相求才来叨扰你的,实在抱歉。”
“我能为恩公解曲是修来的福分,只要能替恩公分忧,薄水一定全力以赴。”
于是解语的笛声在庙中悠扬婉转,一曲完毕,小毛球该说的全都说完了。
入夜,姚氏小姐执意不肯走,乔施予就安顿她在马车里歇息了。
三人围着一堆火,商量起了接下来的动作。
叶言学道:“忽栾云平那个狗贼真是贼!竟然想出这么一招,藏身在宇文家的人身边!”
乔施予颔首,“其实宇文傲月世家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傲月宫是当下几片大陆上为数不多被焚林忌惮的存在,变成一个女子模样躲在宇文六公子身边做侍女,是个好法子。”
叶言学道:“那明天我们就去宇文的中心之地找那宇文川,他总有不在傲月宫的时候,等他落单,我们就把人揪出来!”
“不过殿下……这位姚小姐怎么办?”
叶言学刚刚把这事忘了,这一提又头疼了起来。
乔施予继续道,“看姚小姐的情状,这次若是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只怕后半生也会这么耽误了。”
叶言学非常丧气地叹了一口长气:
“我真的不明白,你说执着是苦,求而不得是苦,世人说情爱里的熬煎,我觉得很对,可是奇怪,既然人人都知道煎熬,那何必一遍遍执迷不悟地重蹈那覆辙,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说难听点,不是犯贱?”
隔着火光,叶言学的脸好看得有些不真实,说出的话却是真实的欠打。
乔施予愣了愣,依然高深莫测的样子,对叶言学道:
“蘭殿下莫非至今还未曾识得过这种情?”
“是啊,碍着你事了?”叶言学随手往火里丢了块香料,火光更甚,发幽幽的淡蓝,“没感受过老子也不稀罕,况且谁能配上我?本少爷才不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