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率军返回昌邑。
之前斥候已经探得,李乾并没有攻城,而是在昌邑城以北十里处下寨。
于是李儒也在昌邑城西下寨,与城中成掎角之势。
盖杨道:“部座,李乾率领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不冲过去把他灭了,反而在城外下寨,却是为何?”
李儒微笑道:“我相信凭丹阳兵的勇猛,自然能够灭了李乾,但我们自身也难免会有损失。”
“我们是来支援吕布的,兖州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没有必要太拼命。”
王畴道:“部座真是太明智了,盖兄,你要多和部座学习,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李儒道:“子平说得没错,武力并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唯一途径,有时候,智谋和策略才是关键。”
“伯生,子平,你们都是刘使君手下的得力干将,将来都是要指挥千军万马的,你们要学会审时度势,而不是一味的好勇斗狠。”
盖杨和王畴拱手道:“属下受教了。”
李儒道:“今晚要多安排士兵巡逻,说不定李乾和李进有同样的爱好。”
“诺。”
晚上李乾并没有来劫营,李儒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李儒正和盖杨王畴在帐中议事,士兵来报,说李乾派使者前来求见。
李儒道:“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年走进了营帐。
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身材健硕,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他的表情和动作显得沉稳大气,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
少年长揖道:“乘氏乡人李典,奉叔父李乾之命拜见李将军麾下。”
李儒笑道:“你我皆姓李,说不定几百年前还是本家,不必拘束,有话便说吧。”
李典道:“谢李将军,向日李将军归还李进之遗体,叔父特命在下前来致谢。”
李进死后,李儒命人把他的遗体送还给了李乾。
李儒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如果我猜得没错,令叔命汝前来,不仅仅是为了道谢吧。”
李典道:“确实如此,家叔曾与李进有约,无论谁被杀死,另一人都要为其报仇。”
这时盖杨拍案而起,大声喝道:“想报仇,来啊,谁怕谁啊!”
李儒示意盖杨坐下,道:“伯生稍安勿躁,小兄弟,请继续讲下去。”
李典道:“家叔不希望牵扯其他人,因此想要和李将军来一场单挑。”
盖杨道:“你说单挑就单挑?凭什么?”
李典道:“家叔说,如果李将军能在单挑中获胜,无论家叔生死如何,我们李氏一族将不会再与李将军为敌。”
李儒道:“我再加一个条件,如果令叔能同意,我就同意单挑。”
李典道:“李将军请讲。”
李儒道:“如果我在单挑中获胜,你们李氏一族不仅不能与我为敌,还不能与吕布为敌。”
李典道:“在下会转告家叔,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
李儒道:“小兄弟请便。”
李典走后,王畴道:“部座,咱们丹阳兵又不惧那李乾,部座为何同意跟李乾单挑?”
李儒道:“李进的身手我见过,李乾的身手应该和李进差不多,单挑的话我还是有把握的。”
盖杨道:“部座万金之躯,何必以身犯险?不如我们今晚去劫营,灭了李乾那帮人。”
李儒道:“不可,如此纵然能取胜,李乾必然不会心服,此后会一心与我军为敌。不如我以单挑胜他,让他心服口服。”
第二天,李典又来到李儒营中,说李乾答应了李儒的条件。
于是李儒和李乾定于三日后单挑。
三日后,两军相会,李儒和李乾各自下马,步行出阵。
李儒身穿白衣,手持长剑,看上去十分潇洒。
李乾身穿黑衣,手握长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两人走到相距十步远的地方站定。
李乾盯着李儒手中的的剑,道:“这把剑我认识。”
李儒道:“既然认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乾道:“剑虽然是那个人的剑,人却不是那个人。”
李儒道:“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李乾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
因为他感觉一股逼人的杀气。
就从眼前这个看似儒雅的人身上散发出来。
就像是一阵寒风,带着死亡的讯息,从深渊里吹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握刀的手,渗出了冷汗。
手上出了汗,握刀的时候就会手滑。
高手对战,手滑,等于已经输了。
所以李乾要拖延时间,让自己的手干下来。
于是他道:“据说那个人的剑法,只有五招。”
李儒道:“是的。”
李乾道:“不知阁下会几招?”
李儒道:“会得不多,五招都会一点点。”
这时,李乾感觉自己的手干了。
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于是他向李儒走去。
九步。
八步。
七步。
六步。
五步。
四步。
三步。
距离够了。
他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击出!
一寸长,一寸强!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他的对手似已完全消失,就像是变成了空气。
但是,他的眼睛告诉他,对手并没有消失。
这就是直觉。
高手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这一击将会击空。
于是电光石火之间,他决定收招。
一个高手,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他没能看清对手拔剑的动作。
也没能看清对手收剑的动作。
仿佛那剑就压根没拔出来一样。
但是他知道那剑是拔出来过的。
因为他手中的长刀已经变成了短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