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什么大作家。”唐挽脸颊蓦地红了起来,清澈的眸子认真地倒映出他,“我只是想分担一点家庭的压力,我又没有工作,恰巧又喜欢写故事……”
宋淮眼深如墨,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屋外别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他只听见她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她被他这样看着,话渐渐地说不出来了。
宋淮忽然将她抱到怀里,低声道:“接着说,挽挽。”
唐挽羞恼地揪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让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好吧。”宋淮闷笑一声,薄唇贴了贴她的红唇,那股心动不已的感觉简直令他头晕目眩。
她说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
宋淮总觉得他也该给他的爱人做点什么,于是轻声道:“亮子今天和我说,宋成川被转移到公安局调查了。”
唐挽其实通过099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且还知道宋成川咬死不认,但是也很认真地听他说。
宋淮声音低沉,缓缓道:“宋成川不肯承认是他做的,但是李老黑指认了他。”
唐挽一下笑出声,“这算狗咬狗嘛?”
李老黑压根不知道是谁敲晕的他,但他也清楚,他确实需要一个人抗走他身上的罪名。
“当然,但是宋成川不会承认的。”
宋淮的眼睛幽暗得不见底,凝视着她时她仿佛被吸进了那漩涡里。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像是安抚,语气沉静:“挽挽,毁掉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他选择不进监狱,是他最大的错误。”
唐挽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轻笑,把眼里的晦涩收敛尽了。
他的大手上移,拂过她的后背,在纤细柔滑的后颈停留了几秒,在她忍不住瑟缩之后,他的手再往上,轻轻覆盖她曾经撞伤的地方。
“还疼不疼?”
“不疼了,药也在昨天吃完了。”唐挽和他对视一眼,像是被烫着一样,长睫轻颤着垂下。
“我要去洗漱了。”她推了推他,起身了,去卧室拿衣服。
唐挽洗完回来没看见宋淮,自己进卧室,拉上了帘子,走到衣柜前,手指摸向一件衣服。
她忽然问099:【你说,我的伤好全了吗?】
099把扫描结果给她看:【表面挫伤的头皮已经好了,里面淤血已经消了,放心好啦宿主。】
唐挽弯唇笑了笑,把那件衣服拿出来换上。
夜晚有些凉,她加了件风衣。
宋淮回来关上了门,走进卧室,看见唐挽坐在窗台边的小桌子边,埋头写着字,如瀑青丝披散着。
他知道她应该是在写稿子,没去打扰,正要去铺床,却见她合上笔,回过头来望他,波光潋滟的眼眸含情脉脉,一眼就叫他丢了魂。
宋淮喉结滚了滚,过去低声问:“还要继续写吗?”
“不写了。”唐挽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下一刻就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抱起,两步的距离,就被他放到了床边。
她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她觉醒意识以来,为宋淮心动了无数次。
宋淮俯身注视着她泛着粉红的小脸,微张的红唇……
良久,他声音低哑:“怎么穿我的衣服?”
唐挽娇怯地瞪他一眼,毫无杀伤力:“不给穿吗?”
“给。”
……
唐挽是纤瘦的,但是瘦得窈窕娇媚,每一寸都令他爱不释手。
唐挽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第二天一醒,浑身被侵略过的酸疼感袭来,她缓了好久,才颤巍巍地起身。
099忽然笑道:【您睡到了中午。】
唐挽看见了一些痕迹,闭上眼赶紧穿上外套。
出门洗漱的时候,她都不太敢看大姨们的目光,很快回了屋。
宋淮给她留了早饭,揭开砂锅时还有些暖。
她吃完饭,想着去换床单,掀开被子又觉得不对劲,昨晚弄得一塌糊涂的床单已经被换下了,现在是另一套新的红床单。
她愣着发了一会儿呆,拍拍脸,继续去写稿子了。
就在昨天,海市的报社编辑在回信里说,希望她能固定每月寄四篇稿过去。
她算了算,四篇稿子最少就是四十八块,最多就是八十块,收入可观,她怎样都会继续的。
今天她倒是下笔如有神,写到落款时她微微发怔,道:“今天已经五月五号了。”
099:【最多三个月,恢复高考的消息就会传出来,宿主也想考吗?】
唐挽眼里闪着微光,抬眼看向窗外:【怎么可能不想。】
她一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今天难得写得顺利,她修改了两遍,满意了,打算出门去寄。
唐挽走出大院,忽然听见099咦了一声:【宿主您往左边看。】
唐挽看见树旁边的人,讶异地扬眉,脚步一转就走过去。
“三弟,你来了怎么在这站着啊?怎么不上去坐坐?”唐挽笑容温和,对宋成辉道。
宋成辉一个激灵,回头这才看见她,挠了挠头说:“大嫂,我是想等大哥回来再上去的。”
他手里提了两个大袋子,有青菜和一些水果,有些局促地站着。
唐挽弯了弯眉眼,知道他和她相处很拘束,于是道:“我现在要去邮局,但是你大哥快下班了,不如你去替我接一接他?”
“哎,好咧。”宋成辉连连点头。
“东西重不重?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不重的,我很久没见大哥大嫂了,这东西都不算多。”
唐挽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我先给你放上去吧,下次来别带东西了,你去电机厂接你大哥吧。”
她接过之后发现其实还挺重的,其中一个袋子里是肉。
唐挽从邮局回来后,先收拾出三副碗筷,然后就看见宋淮和宋成川回来了。
他们一起做了晚饭,三荤两素,安静地吃着。
吃完后,宋成辉说起来意时,十九岁的小伙子眼睛都红了:“大哥大嫂,二哥他对不起你们,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宋淮神色淡漠,瞥了他一眼,眼里无波无澜,并无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