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正苦恼地盯着碗里谢珩刚给她夹的苦瓜,暂时自身难保,顾不了他。
谢珩还给她夹了块茄子,轻声问:“不喜欢吃这些了吗?”
唐挽果断把苦瓜夹进他碗里,再把茄子吃了。
她最近要回奶,这些几乎每天都吃,苦瓜她早就吃腻了,虽然以前很爱吃。
她吃完茄子,看着谢珩又要给她夹菜,低低地叹口气。
谢珩手指一紧,赶忙问:“怎么了?”
唐挽在桌子下面勾了勾他的衣服,甜软的嗓音故意委屈地道:“相公如今连我不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珩立马把那叠香味扑鼻的苦瓜牛肉给推远了,紧张地答:“我记住了。”
瓷碟被他推远,一下到了对面的谢肃碗前面。
谢肃默了默,嘴角一抽,夹起吃了。
锦哥儿没得到帮助,紧急抓来另一个勺子,挖了一勺同样的蛋羹,对趴在他腿上的弟弟妹妹哄道:“我就把勺子这样拿着不动,安安和照儿能自己张嘴吃掉吗?”
“能~”他们异口同声。
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凑过来嗷呜一口,各自就吃掉了一口。
勺子小小的,勺肚稍深,底部残留了一点,两个小吃货给一点点舔完了。
锦哥儿亲了他们一下,和长辈们感慨道:“还是家中的弟弟妹妹可爱啊,爹娘你们不知道,我学堂里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惹人生厌。”
谢肃闻言,就问起他学堂的事。
锦哥儿认真答了,两个小家伙试图爬上他的腿,可他自己也还是个小孩,腿上不能放得下两个更小的孩子,于是直接阻止他们,一手一个抱着。
他们只能趴在他腿上,照哥儿蹭着他:“咯咯,学堂,是什么糖?照儿要吃。”
小嘉安吸溜嘴边的口水:“安安也要,糖糖好吃。”
锦哥儿:“学堂不是糖哦,是哥哥读书的地方。”
照哥儿皱了皱小鼻子,哼了一声:“书,是坏人,爹爹抱书,不抱照儿,爹爹的书房,住着一百个坏人。”
对目前的照哥儿来说,一百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数字,用来表示无数多个。
谢珩一把将照哥儿抱回来,抱在膝上,笑着盯着他:“所以照儿把爹爹不见了的书藏到哪里去了?”
照哥儿瞪大了眼睛,捂住嘴,摇了摇头:“没有藏,不是照儿。”
谢珩点了点他的额头,把小嘉安也抱到膝上,柔声道:“那是安安藏的吗?”
“书是坏人。”小嘉安皱着小脸,“用箱子关起来。”
谢珩笑出声了,这些事他其实知道,那些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们太可爱了。
欢乐的一顿晚膳过后,两个孩子洗漱完,谢珩给他们讲故事,才讲一段,他们就睡着了。
谢珩亲了亲他们,去书房和谢肃谈事情了。
书房的氛围从来是严肃正经的,就他们两人,谢珩:“大哥应该看出来了,皇上的身体看着康健,内里快被丹药掏空了,撑不了多久了。”
谢肃往后靠在椅背里,看着谢珩。
换做以前,他一定要质问谢珩,是不是他教唆皇上服用丹药,教唆方士欺上瞒下……
可如今的他绝对不会再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
谢珩做这种事做得还少吗?
谢肃只是道:“看得出来,二弟要我怎么做?”
谢珩笑了笑,把桌面的羊皮地图推过去:“不安分的皇子已经被外派到盛州府,无召不得回,皇上若驾崩,他们必回京夺位……盛州府知府是我的人,大哥行事会万无一失。”
谢肃嗯了一声,点了点地图。
听完谢珩的话,他挑了挑眉。
二弟要扶十六皇子上位,皇上不写圣旨他就立矫诏,把其他回来夺权的皇子冠以篡位之名杀之。
谢肃表示明白了,两兄弟散会。
谢珩回屋的时候唐挽还没睡,她披散着长发,靠在枕头上翻阅账本。
她的店铺如今开了三个分店,每一间都是日进斗金,数额之大,看得眼花缭乱。
她自己是一个头两个大,看见谢珩回来了,拉着他帮她对一笔账。
没问题之后,谢珩把账本丢开,搂着她亲吻。
唐挽戳了戳他的胸膛:“相公,如今咱们家这么有钱了,还需要安怀县上的王家定期给钱吗?”
对谢珩来说,王家是他们谢家刚刚起步,到处都需要银两时的钱袋而已。
可如今谢家家底丰厚,都不知道是王家的多少倍了,王家现在的掌家人宁秋怡还是要定期给谢家银票。
谢珩吻住唐挽的红唇,将她下一秒的呻吟吞下去,才慢慢道:“挽挽,他们当然是要给的,我给了宁秋怡很多东西,权势或者是别的,她不付出点什么,怎么能行呢?”
更深点的他不想说,比如说在他眼里,除了自家人,别人要是对他没有用处了,他是会直接除掉的。
宁秋怡和他交易那么多次,是他受贿的证据之一,宁秋怡恐怕很害怕他下杀手吧,所以继续用银两维持以往的关系,才能维持平衡,他暂时还不想理这些。
唐挽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他受贿的证据太多了,不差这一个。
谢珩咬了一下她,眯了眯眼:“挽挽,不专心。”
“我专心的。”唐挽眉眼妩媚,“不过话说相公你,你总是吃那种药,万一伤身怎么办?”
“那今晚我告诉我的娘子,伤不伤身。”谢珩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
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他虽然看着精神很不错,脸上浮着红润,但他已经感受到健康在流失。
原本他还没注意到,直到如今,他震怒之下,命皇城司斩杀那群方士。
方士有些惊慌,但面对谢珩,他们保持镇定道:“大人,我们都是听您的。”
谢珩淡笑:“你们为荣华富贵而来,坑骗皇上,与我何干?”
他们大惊失色,虽然这是真的,可谢珩暗地里支持他们不是吗?
很快,方士卒。
皇上的生命力还在一点点流失,他躺在龙榻上起不来的时候,颤抖地传心腹太监写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