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被挠得直笑。
她用力按住姬无伤使坏的手,笑道,“你别恼啊,我是想说,你比我想象中更好。”
姬无伤拥紧她,“真的?展开说说?”
景飞鸢安静了几息,然后缓缓开口。
“虽然今天只是我们成亲第二天,时日还短,可有了你陪伴,这日子真的远比我想象中更让我快乐,更让我安心。”
“我以前想着,你就算再喜欢我,你毕竟也是王爷,你身上始终会有你这么多年习以为常的王爷架子,跟你朝夕相处以后,你必定会无意识露出你强势霸道不讲理没人情味的一面,所以我告诉过自己,婚后一定要忍耐,既然选择了嫁给你这种身份的人,就必须要接受你强势的一面——”
她蹭了蹭姬无伤的脸颊。
“可是我发现,你好像对我格外包容,对我格外体贴,你好像对我收起了你所有的锋芒,你卸去了你王爷的高贵,你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心里只装着我、我重过了天的傻夫君……”
“你让我仿佛看到,你就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会围着我打转的傻狼,你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的媳妇陪你的傻狼……”
她抬头,借着月色望着姬无伤的脸颊。
她轻声说,“你的一举一动,你的眼神,全都让我时时刻刻感觉到自己在被你用心疼爱着,明明你的心隔着厚厚一层血肉,摸不着也瞧不见,可是,我却好像能清楚看到你的心,我能看到它的炙热,我能看到它流淌不息的绵延爱意。”
她将手指放在姬无伤心口。
她说,“王爷,我能感觉到,你这颗心有多喜欢我,真的。”
姬无伤低头看着景飞鸢。
即便黑夜如墨,依然遮掩不住他眼里的爱意。
他没想到,他的鸢儿竟然能将他的心意看得清清楚楚,不需要他多言说。
别的姑娘需要百般试探千般示爱才能相信夫君的心意,可他的鸢儿心如明镜,自己就能看清楚,不需要多说。
这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他的真心被喜欢的姑娘好生拾起并且妥善珍藏的感觉,真的让他无比快乐。
他轻轻吻着景飞鸢的眉心,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鸢儿……”
“鸢儿……”
“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景飞鸢摸索到他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扣。
她承诺道,“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王爷,王爷你也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她靠在姬无伤的怀抱里,轻声说,“我也喜欢王爷,特别喜欢,想跟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那么喜欢……”
姬无伤的心怦怦直跳,欢喜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他知道鸢儿喜欢他,可是,他还是好喜欢听鸢儿跟他表达喜欢之情。
只要鸢儿愿意说喜欢他,他天天听,听一辈子都不腻。
鸢儿是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姑娘。
唯一。
……
翌日。
一大早的,景飞鸢和姬无伤又是被小鲸鱼挠门的动静吵醒的。
可怜的小家伙委屈巴巴蹲在门口,小手一直抓挠着门,见门不开,就用脑袋去抵门,嘴里一直软软喊着娘,简直像被抛弃的小狗狗。
他这么可怜,可心疼死便宜舅舅景寻鹤了。
这小子没忍住,又叉着腰在门口大喊,喊他的无良姐姐和无良姐夫赶紧出来哄孩子,天天起来这么晚,天天让孩子来挠门,有没有良心了?
景飞鸢和姬无伤在儿子可怜巴巴的呼唤和弟弟暴躁的谴责声中,手忙脚乱地起床。
收拾被子的收拾被子,出去哄孩子的哄孩子。
“来了来了——”
姬无伤一把将门打开,低头,长臂一伸就将可怜的儿子捞起来抱在怀里。
他颠着儿子哄着,又跟景寻鹤说,“辛苦鹤儿了,从今晚起让小鲸鱼跟我和你姐姐睡,你也能睡个安生觉了。”
景寻鹤正抱怨姐姐姐夫不靠谱,忽然听到姐夫这话,他愣住了。
啊?
今晚就要让小鲸鱼跟姐姐他们睡啊?
有个小鲸鱼在旁边捣乱,姐姐姐夫还怎么给小鲸鱼生弟弟生妹妹?
那可不行,他还想要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呢。
景寻鹤别扭道,“姐夫,其实我不辛苦,小鲸鱼晚上很好带,不吵不闹的,给个熟鸡蛋他就能开开心心抱一宿,我可以带他!我就是看他一睡醒就眼泪汪汪要找娘,还蹲在你们门口可怜巴巴地挠门,我有点心疼他而已……”
他轻咳一声,“算啦,小鲸鱼可怜就可怜一下吧,我心疼呢就心疼一下吧,这都是小事儿,不能打扰了姐姐姐夫,你们新婚燕尔是大事!所以,今晚还是让小鲸鱼跟我睡吧,我来带他,我来!”
姬无伤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个小舅子,怎么如此可爱?
他温和地说,“鹤儿的心我们领了,不过不用了,我跟你姐姐今晚能带小鲸鱼,不能让小鲸鱼一直离开爹娘是不是?他才四岁,还小呢。”
小鲸鱼听到爹爹和小舅一直念叨着“小鲸鱼小鲸鱼”,顿时破涕为笑。
虽然听不懂爹爹小舅说啥,但是他知道爹爹和舅舅都在念叨他关心他,他就高兴。
他小脑袋蹭了蹭爹爹的脖颈,脆生生喊,“爹!爹爹!”
姬无伤笑着应了一声,他摸摸小鲸鱼的脑门,“来,咱们跟小舅舅挥挥手,爹带你去找娘亲。”
他抓着小鲸鱼的手冲景寻鹤挥了挥,“你姐姐还在整理,等我们一会儿,我们很快收拾好去吃饭。”
景寻鹤见姐姐姐夫还没收拾好,挥了挥手,转身就跑去院子角落里的小房间找苏婉儿苏秀儿姐妹俩玩去了。
姬无伤带着小鲸鱼回屋。
小鲸鱼一看到娘,就又不要他爹了,欢欢喜喜扑进娘亲怀里,乖乖缩着身子贴着娘亲,不吵不闹,做娘亲的乖宝宝。
景飞鸢爱得不行,一边低头跟小崽崽说话,一边熟练地挽发髻。
哄得小崽崽眉开眼笑了,景飞鸢转头跟姬无伤说,“对了,昨天郑知恩来了,一直不肯走,死缠烂打非要留下,昨晚我想着咱们俩有正事儿要忙就安排他去睡客房了,你看看等会儿要不要见见他。”
郑知恩如今在姬无伤心里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姬无伤淡淡地说,“冷他两日再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好谭嬷嬷端着水盆进屋,听到姬无伤说郑知恩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