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景云峰跳起来飞快退后两步,然后指着那敞开的盒子,震惊地对姬无伤说,“这药材!您这药材是不是装错了?”
姬无伤一脸从容,淡定地说,“管家亲自装的,不会有错。”
景云峰愣了愣。
难道是他看错了?
景云峰又探着脑袋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看了两眼,然后眼神复杂地盯着姬无伤,“王爷,您确定这只是不值钱的药材?”
姬无伤颔首,“确定。”
景云峰抿了抿唇,然后抖着手指将药盒子拿起来递给姬无伤看,“您这盒子里可是一支人参啊王爷……”
姬无伤看了眼那人参,眼神微变,然后他继续点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错,是人参,三五十年的人参罢了。”
景云峰额角青筋直跳,“王爷!草民只是老了,不是傻了,草民开了几十年药铺了,这三百年以上的人参草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您这支人参不论是从参香还是品相上,绝对是三百年以上的人参!”
姬无伤仍旧坚持,“您会不会是看错了呢?”
景云峰哪里能接受这种质疑?
他当即就将盒子放下,撸着袖管较劲地说,“王爷您稍等!草民这就去把家中珍藏那一株三百年人参拿来跟您对比对比!”
姬无伤无奈看着转身要走的景云峰,只能出声把人叫住。
“别去了,伯父,您没看错,这是三百年人参。”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桌边。
他修长手指缓缓打开了其他几个盒子。
“五颗十年的首乌。”
“五颗十年的党参。”
“五枚核桃大的麝香。”
“五颗十年的黄精。”
他抬头看着景云峰,“伯父您瞧,这四个盒子里都是寻常药材,晚辈没有骗您,对吧?”
景云峰皱紧眉头。
他看了看那四个盒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人参盒子,忽然明白了,“那四个盒子里的普通药材是王爷送我的礼物,这盒子里的人参,王爷是想送给鸢儿的?”
姬无伤没有否认。
也否认不了。
他笑道,“伯父,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看穿了我的把戏,伯父猜得没错,其实这支人参,我是要送给景姑娘的。”
他一边说,一边温柔凝视着景飞鸢。
“我想着,景姑娘年纪小,应该不懂品参,我送她以后随便糊弄她说这是三五十年的人参,她也不会怀疑……可谁能想到伯父您运气如此之好,一伸手就刚好打开了这个放在最中间的人参盒子?”
景云峰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他心里已经猜到了王爷这样做的原因,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要拿三百年的人参糊弄鸢儿?”
姬无伤转头看着景飞鸢。
他眼里只有景飞鸢一人的影子。
他说,“因为我希望景姑娘有宝药护身,我希望她一辈子无病无痛,我希望她能比我更长寿。可是景姑娘人品贵重无瑕,她定然不会收三百年人参这种礼物,我只好想办法骗她,哄着她收下。”
景云峰听到姬无伤这话,心中微微一震。
这份心意……
着实可贵。
景云峰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景飞鸢。
景飞鸢也被姬无伤这话震到了。
她清凌凌的眼眸与姬无伤的眼对视,看清姬无伤眼中的柔情,她心里泛起一阵阵无法压制的涟漪。
那是甜蜜的涟漪。
让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亲眼看到有个男人在想方设法对她好,这份心意,比三百年人参更珍贵,更值得她珍惜。
“景姑娘——”
姬无伤将景云峰放在桌上的人参盒子拿起来,一步步走到景飞鸢面前。
“希望你收下它,希望你此生,福寿康宁。”
“……”
景飞鸢低头看着递到面前的盒子。
盒子里那参须发达的三百年人参那么张扬地映入她眼里,晃得她眼花。
浓郁的参香钻入她口鼻,熏得她陶陶然。
她压制着满心的欢喜和感动,缓缓抬起头望着站在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
她抿了抿唇,摇头轻声说,“王爷,这太贵重了……三百年人参,有市无价,多少权贵捧着金子都买不到它,它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姬无伤凝视着景飞鸢的眼睛,一字一顿,“可在本王这里,没有什么能比景姑娘更珍贵。”
这话,听得景飞鸢心中一荡。
没有什么比她更珍贵……
所以,她在这个男人心里是天底下最珍贵的,是么?
哪怕她曾经嫁过人,她也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情话。
不被爱的她,情感世界极其贫瘠,她如同一张白纸,哪里禁得住堂堂王爷这般炙热又直白的情意冲击?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当着她爹娘的面,当着门外鹤儿和阿澜的面,跟她说这样的话,她更招架不住。
她的脸颊一瞬间红透了。
连耳根都泛起了红。
她不敢抬头,用力掐了掐手掌心,努力克制着心底的羞涩,小声说,“多谢王爷青睐,可是这支参,我……”
姬无伤温柔打断她的话,“我今儿若是逼景姑娘非收下它不可,景姑娘会不会觉得我太霸道太不讲理了些?”
景飞鸢一愣,飞快看了一眼他。
对上他眼中的坚定,景飞鸢脸颊愈发滚烫。
姬无伤见景飞鸢没有气恼他,明白了景飞鸢的态度。
他笑着转头冲小鲸鱼招手,“小鲸鱼,来。”
小鲸鱼正在偷偷拿小几上的糕点吃,听到爹爹叫他,他立刻将糕点放回盘子里,然后迈着小短腿跑到爹爹面前。
“昂?”
他仰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爹爹。
姬无伤弯腰将人参盒子塞进小鲸鱼怀里,小鲸鱼懵懵懂懂抱紧了人参盒子,迷茫望着爹爹。
姬无伤握着他的小肩膀朝景飞鸢推了推,“去你娘那边,抱着你娘。”
小鲸鱼被迫往前走了两步。
他眨巴着眼睛迷茫瞧了瞧姬无伤,又抬头看了看景飞鸢,他用他不大聪明的小脑袋瓜仔细想了想,然后飞快跑到景飞鸢身后躲着了。
他用小脑袋抵着景飞鸢的腿,依恋地靠着娘亲,自顾自低头抠着人参盒子。
好奇怪啊,爹爹给他这个做什么?
这是什么?
不管什么,他抱着就对了。
这么好看的盒子,谁要都不给。
唔,娘亲跟他要,他才给。
想到这儿,他用脑袋轻轻撞了撞娘亲的腿,“娘?娘?”
他抱着人参盒子冲娘亲递了递,想给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