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的那样,又是哪样?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为什么不打算继续追究我的过错,又是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谈恋爱。不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当心我一脚踹了你。”楚界气愤地说道。
习静怡在一旁神情黯然,沉默不语。
霍云成抬头看了看习静怡,张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语,但转瞬又觉无力,就算说了又能怎样。要是说些话就能改变她目前的现状,那言语倒还有些意义,可是可能吗?
“看什么看?她现在跟你没半毛钱关系,看什么看?”楚界有些气急败坏,本来打算嘲讽羞辱一下霍云成,此时反而是他自己先出了丑。
“我在旁边看了半天,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啊。”范若水的声音响起。
霍云成循声望去,心情中透露出一些高兴,转瞬又跌回失落,像阳光从乌云背后片刻露头随即隐藏。他刚才的悲伤让他自己只注意到了自己当前世界的一小部分,忽略了其他人的悄然靠近。
“范若水,这里又有你什么事情?”楚界愤怒中带着不理解。
“他跟我有关系,不行吗?”范若水指了指霍云成,笑问道。
习静怡此时表情更有些颓然,转瞬又有些释怀。她又拉了拉楚界的衣尾,示意离开。
楚界此时意外地不再选择计较:“哼,懒得跟你掰扯。霍云成你记住喽,习静怡以后跟你没半点关系。”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习静怡有些歉然地对霍云成扯了扯微笑,也跟着楚界离开。
“谢谢你啊,又替我解围了一次。”霍云成勉强扯起笑容,对着范若水说道。
“要不是真心实意的就别谢了,笑得比哭得还难看。”范若水语气调侃。
霍云成也意识到了自己身处窒闷的感觉,摇了摇头盯着自己摊位前的各种古书默默发呆不再说话。风沉默无动,树叶便停止跳跃,似乎在赌气着天气的炎热和风的毫无作为。蝉有一搭没一搭地嘶鸣,嘲讽着这暗暗较劲的无聊。
一会儿,范若水见霍云成没有邀请自己就坐的意思,自己从道路旁跑车的后备箱中抽出一张折叠椅,搬到霍云成身边躺下。
修长有度的比例,显印出恰到好处的身形。霍云成一时有些看呆,但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礼貌,于是快速低下头盯着自己手中那本《三命通会·上》,神思游移不知书上所云是何。
“你是不是到现在了,都害羞的不敢仔细打量打量我?”范若水言语慵懒,声音让霍云成有些心神激荡。昨晚应该说今晨那种身体的升腾感又重新回归,异感翻涌,让霍云成有些不敢开口。
“你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心里闷骚,神情却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无聊至极。”范若水翻了个身,盯着霍云成说道。
霍云成清楚地感知到她那灼热的目光,面颊感觉微微发烫,声如蚊音地说道:“你,你说错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听到这,范若水忍不住笑了:“我说那话是夸你的意思吗?”
“不,我是说,我是心里闷骚,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正人君子,我只是一个学了些易学知识的普通人。”霍云成反驳道,因为思考,言语交谈中冲淡了自己的害羞,声音恢复正常。
“你倒挺诚实的,诉说自己的缺点也毫不遮掩。”范若水听闻此,随意回了一句。
“是的,师父教给我的做人道理首先就是要谦诚,对自己诚实,对他人诚实,对他人保持谦虚,对天地保持谦敬。”霍云成认真回复说。
“喂,我说的话你不用每句都回复好吧,你这样搞得我很下不来台诶。”
霍云成沉默。
“欸,你倒是说句话啊。”范若水有些着急。
“这不是你说的吗,你说你说的话不用每句都回复。”
“你这么听我的话,那我叫你死,你敢死吗?”范若水无可奈何。
霍云成字字发自肺腑:“不行,师父说了生命是一个体验的过程,不要轻易谈论死亡或想着去死。虽然我现在还做不到,但我依旧牢记着师父说过的这句话。”
“别人都是妈宝男,你这么听你师父的话,我看你就是个师宝男。”
霍云成想了一会儿,还是认真说道:“师父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我,我不听师父的话,又听谁的呢?”
“啊~~跟你说话真的气死个人,你会不会聊天啊?”范若水有些抓狂。
霍云成沉默。
“你说话啊?”范若水无可奈何。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霍云成跳过之前那个问题,随口问道。
“我这不已放暑假,在家闲着无聊,瞎逛呗。正好看见你在这里摆摊,我就打算过来瞧瞧。欸,对了,你怎么跟楚界那种外强中干的小人认识的?听着,你们好像还有过节。”范若水说这话的时候,把脸稍微往霍云成这里靠了靠。
范若水说话时的温和语气拂到霍云成的面前,惹得霍云成已平稳的内心又有些躁动,他把马扎往旁边移了移。范若水见此情形,惊讶地问道:“你真没谈过恋爱啊?”
“我还至于骗你吗?”霍云成回道:“我不是认识楚界,我是认识楚界身边的那个女孩。每个人上高中前都要经历军训,你知道吧?”
“废话,我没上过高中啊?”
霍云成回忆道:“我就是在军训时候认识的那个女孩,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那天军训完后,我跟在她后边,打算找个人少的时间,将我写的那封情书送给她。谁知半路她就被一个男的半拖半骗地拉到我们学校后面的假山那里去了。我觉得情况不对,就跟上前去瞧了瞧。结果正好碰上那种事,我就揍了那个男的一顿,将她给救了出来。事后我才知道那个男的名叫楚界。”
“呦,还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呢?”范若水赞叹一声。
霍云成自嘲地笑了笑:“哪里是什么英雄救美,不过就我一个小丑罢了。”
范若水疑惑道:“这怎么说?”
“呼。”霍云成长出一口闷气:“我是将她从危难中救了出来,可是我也因此被学校开除,然后父母因为羞耻与气愤又将我赶出家门。我几欲轻生好在被师父及时救下。今天我又看到她和楚界成了男女朋友。我的所作所为不彻底成了一个笑话?这不是小丑是什么?”
“可你不也坚持了你内心的道义吗?”
“这善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霍云成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