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岑看着空空如也的衣柜,问:“小爱,这是我丢的第几条裤子了?”
小爱发挥系统功能,计算道:[第三条,加上你在小山峰丢的,总共有八条了。]
许岑抱着手,认真分析道:“我严重怀疑我的裤子不是丢了,是被祁续那小子穿错了。”
小爱嗤笑一声:[你说在小山峰,祁续没长高之前我信,但是……现在还拿错,不勒得紧吗?]
许岑陷入沉思。
小爱全然忘记刚刚自己被威胁怂了吧唧的场面,继续嘲讽道:[宿主,你就接受你脑子越来越不好使的现实吧。]
[你岂止是经常丢亵裤啊,你的浴帕,鞋袜,发簪等等,都不知道丢多少了。]
许岑不解:“我记得我在现代,很少掉东西啊?”
“难道真是穿越,把肿瘤带来了,记性这么差?”
小爱还在抱手看戏。
看了自己收录的失落物品记录。
小爱忽然觉得不对劲。
怎么掉的都不是贵重物品?
而是私人的?
小爱悄声提醒道:[宿主,你要不要现在溜过去看看祁续是不是刚刚走得太急了,拿错了?]
它心里现在有个大胆的猜测。
但不是很敢猜。
害怕自己猜错了,反而吓到宿主了。
许岑点头。
但是他不是很喜欢“溜”这个字。
人家祁续在洗澡,用这样的词汇,说得好像他要偷窥一样。
弟子宿舍有一方小小的温泉。
一个人洗刚刚合适,两个人就过于拥挤。
许岑悄然走过去,跟猫儿一样,静悄悄的。
水雾飘散,氤氲朦胧。
许岑听到浅浅的水声。
觉得自己有点猥琐。
道:[小爱,你帮我看一眼祁续要洗完没?]
小爱发挥三百米监测的能力。
然后,半晌没说话。
许岑挑眉:“你咋了?”
小爱声线有些磕巴,建议道:[宿主,要不我们放弃这个任务吧……]
[我去向上面申请,可不可以把这个位面当作实习。]
[咱们下个位面再努力。]
许岑:“???”
什么东西,这么严重?
他抬脚就要过去。
小爱大惊失色:[宿主不要啊!]
许岑顿住脚。
小爱喊得撕心裂肺,
差点把他耳朵震聋了。
系统是自家人。
自家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许岑听着水声似乎停了。
拔腿就往房间里跑。
一阵风声穿过。
良久,祁续发丝湿润地出现在许岑刚刚出现过的地方。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
祁续运起灵力,将手中的布料烧毁。
火光微现,布料虽然是湿的,但是火灵照烧不误。
……
许岑随意搓洗了手臂上的墨汁,脱掉外套,翻身上床,把自己裹起来。
问道:“小爱,你看到什么了,这么慌张?”
还让他赶紧装睡。
问题是,刚刚小跑了一下,心跳得有点快,他不太能装好。
小爱打开控制面板,争分夺秒地给上级总部发送消息。
邮件一瞬间都复制了几百份发过去。
都配上了十万火急的感叹号。
小爱回答:[祁续最后35的黑化值,是为你而生的,他想要的是你!]
它也只是个小系统啊。
头一次看见这种情况。
慌得不行。
许岑紧闭的双眸,猛烈地颤动一瞬。
他不是白痴。
虽然在那方面有点慢热,但还是大致听懂了些。
他以往的威风尽失,忽然怯懦地问了一句:“你是看到祁续在拿我的亵裤……吗?”
小爱点头。
还好它留了个心眼子,否则宿主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直到黑化值降为0,或者飙升到100。
许岑沉默。
他的教育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结合以前,许岑把一切都串联起来。
去年,在小山峰突然降低的那10个点,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天晚上,许岑让祁续给他洗衣服。
应该是那时候开始,就……
祁续前期一直在前峰受欺负,被他照顾。
没和女子怎么接触过。
这个性向的变化既合理又离谱。
许岑颤声道:“总部那边消息下来了没?”
小爱滑动面板,看着上面的返回的消息。
为难道:[宿主……对不起,走不了。]
[总部说,这并没有威胁到宿主的生命和尊严问题不予通过。]
许岑:“那什么才叫尊严?”
小爱:[……可能总部的看法不一样吧。]
许岑的一边手臂睡得有点麻了,他翻过身,继续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小爱尝试性道:[要不,从了?]
[或者是让祁续移情别恋?]
许岑自动划掉这两个建议。
第一个要把自己搭进去。
第二个如果控制不好会把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搭进去。
许岑愁闷地皱眉。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小爱叫道:[宿主!祁续回来了!]
许岑吓得一哆嗦。
刚刚酝酿好的装睡心得被小爱打得一团糟。
小爱不像是来帮自己,更像是来害自己的。
祁续很明显看见了被窝里颤动的许岑,问道:“师兄,没睡着?”
许岑“咕咚”,吞了下口水。
祁续现在是筑基中期,还没有到金丹。
只要不是法术攻击,自己应该能打过他。
想罢,许岑睁眼,坐起身。
一双眸子冷冷地看向祁续,道:“祁续,你知道什么叫孝悌吗?”
逃避问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小爱震惊得竖起大拇指,道:[宿主,牛啊,直接冲,打直球啊。]
如果换做是它,早就惊慌失措了。
哪里敢把事情挑明了问。
祁续微顿,灯光葳蕤,他站在阴影处,喉咙发干,声音低哑道:“孝敬父母,尊重兄长。”
许岑目光如冰霜,下颌线绷紧,注意到祁续因紧张而握紧的手指,道:“你叫了我那么久的师兄,我也把你当师弟看,那我算不算得上兄长,值不值得你尊重?”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
在两人的对峙中突兀又冷峻。
许岑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外,劈了一根木棍。
祁续的眸底的神色涌上一股无力感,落在许岑手中那满是荆棘的长棍上,答:“值得,师兄是我最敬重的人。”
“是吗?”许岑轻笑一声,“敬重我,是偷我的私人物品,做那种事情的吗?”
许岑的话宛若一道惊雷,把祁续劈的身形摇晃,脑海里的理智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