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35,许岑摸不着头绪。
小爱说心中应该还有什么想要得到的还没有拿到,所以一直不动了。
许岑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差个媳妇儿。
……
祁续不用再两头跑,修炼速度肉眼可见地提升。
有时黑化值会因为实力的提升,小小地减个1。
但也仅仅是1。
许岑嘴里咀嚼着祁续带回来的灵果,糕点,旁敲侧击地问:“续续啊,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啊?”
祁续闭着眼打坐。
内门弟子待遇好,宿舍一人一间。
还是单独的院子,不会有人打扰。
闻言,他淡淡地睁眸,看着许岑慢吞吞地往嘴里塞着吃食,深邃的眼眸染上温柔的笑意,满足道:“没有了,师兄。”
“你常说人要懂得知足,现在的生活,师弟就很知足。”
许岑直了直身子,眼睫微垂,在精致高挺的鼻梁下落下一小片阴影,歪头道:“那你在内门这么久,有没有遇上自己心仪的女子?”
祁续相貌英俊,少年意气十足,轮廓清晰,过上了吃饱喝足的日子后,身形更是跟竹笋一样,节节升高。
这副容貌,定是受女子喜欢青睐的。
祁续神色淡然,眸光似波澜不惊的池水,声线不变道:“没有,我只想好好修炼。”
许岑放下手中的东西,单手撑着脑袋,“哦,那你好好努力,以后可以找一位和你一样优秀的女子在一起。”
祁续搁在腿上的手轻微地握紧,在衣衫里青筋凸起。
坚定且平淡:“不用找道侣师弟也可以过得很好。”
许岑看着祁续深邃的眉眼中深色的瞳孔,如波光粼粼的水下波澜不惊的黑曜石,心中忽然一慌。
这家伙油盐不进。
看来是个事业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祁续修为多高,才会满足呢?
他不会在这儿待到祁续飞升吧?!
祁续抿唇凝神,看着许岑神色淡淡的忧愁,反问道:“师兄,那你呢,你以后会娶妻生子吗?”
许岑摇头。
这个问题他压根儿不会想。
他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过日子的。
“不会,我有心疾,哪天暴毙了,不是耽误人家了吗?”
祁续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许岑面前。
许岑仰头,而祁续一脸认真道:“师兄,有我在,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头仰久了,脖子有些酸。
许岑低头,看着祁续投下来高大的阴影,把他笼罩在下面。
嘟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地谈婚论嫁,你给我治病?”
祁续:“……”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祁续坐下来,和许岑面对面,拿起食盒里许岑刚刚吃一半,没吃完的灵米糕,含进嘴里。
不是很甜,但口感绵密。
许岑晃眼,正好看到祁续嘴边不小心遗漏的糕点碎末,烦躁地挠了挠头。
他和祁续经常一起混吃,倒不会互相嫌弃对方的口水。
以前在寝室,大家互相乱窜,吃对方的菜,都是很正常的事。
许岑提醒道:“你嘴角有碎末。”
祁续的剑眉微蹙,眼波流转,修长莹润的手指在随便擦了擦,正好错过了糕点的位置。
擦了个寂寞。
许岑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告诉他,“在右边。”
祁续停手,手中还捏着小半块,问:“你的右边,还是我的右边?”
外面的阳光浅浅落进来,如淡橙的轻纱笼着,在祁续锋利清晰的下颌线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许岑的呼吸一窒。
看了这么久的脸,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句“真好看”。
他放低声音,像春天的风吹进满园春色,带起一阵馨香,道:“你的右手边……”
祁续闻言,没再用手擦。
而是轻轻地伸出一小截舌头,往唇边舔去,留下一片润润的水光。
鲜红洇湿,煞是迷人,如清晨露珠留下的红玫瑰,娇艳欲滴。
许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红玫瑰来形容祁续。
但是又很合适。
或许是反派,带刺的?
祁续终于是将那点碎末卷了进去,像是神秘幽蓝的大海,将海面独自航行的小船一并吞没。
他勾唇笑道:“师兄,干净了吗?”
声音略微低哑。
许岑点头,偏头看向窗外。
只留给祁续拉伸欣长的脖颈,在阳光的闪烁下,白得耀眼。
后颈侧边之前祁续咬的痕迹已经不见了。
就像是一个可擦洗印章,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消失。
祁续直起身,走到窗前,挡住窗外的景色,把窗台书案上的长剑拿起。
去院落里练剑了。
许岑从盯着窗外的花树鸟鱼,目光不由得被祁续利落有力的身形吸引。
内门弟子特有的织金白衣散开,如牡丹般绽放,青丝如墨,乘风而行。
特别养眼。
小爱出声问道:[宿主,你说,祁续最后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许岑的小拇指慢慢敲击着雪腻尖细的下巴,圆润的杏眼微眨,叹气道:“我问了,他也不说啊……”
小爱看着宿主悠哉悠哉的模样,不禁有些着急:[那你不慌吗?]
窗外的剑身凌厉,呼啸传进房中。
许岑抿了口茶,道:“不慌,越慌越容易出错。”
而且他现在的生活还挺惬意的。
就让他提前体会一下养老生活也罢。
小爱没再说什么了。
祁续收剑进房时,许岑已经靠在桌上,脸朝着窗外睡着了。
眼睫湿润纤长,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由于趴在桌上,后背单薄的脊背凸起,手掌覆上去时,甚至会觉得硌人。
太阳暖烘烘的,晒得人很舒服了,像休闲惬意的猫儿,在温暖醉人的阳光下打盹儿。
许岑睡午觉喜欢趴着睡。
在床上睡反而会不自在。
或许在桌子趴着睡觉,有种高中课堂小憩的错觉。
这种感觉很让人舒心。
太阳缓缓下移,直直从窗外照进来。
过于刺眼,许岑不舒服地眼皮颤动。
祁续将窗户拉下来,挡住大片阳光。
许岑这才安静下来。
陷入沉睡。
祁续凑过去,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许岑的睫毛拨动一下,就像弹琴似的。
师兄的睡相真的很不好。
流口水了。
晚上师尊要辅导他剑法。
祁续擦了脸上的细汗,和唇边残留的水痕,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而许岑唇瓣下方的水渍已经干净了。
他似乎陷入了下午觉特有的梦魇中。
想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在无数个梦境中挣扎,但当再度睁眼时,发现自己仍然在梦中。
清醒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阳光一寸寸消亡,地平线只留下一道绮丽赤橙金光,像把天和山用浓墨重彩的画笔区分开来。
最后被墨水掩盖扑面,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