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喊出声,但是许岑的吐血声还是挺明显的。
祁续的灵力源源不断输入许岑体内。
木灵根具有医疗功效。
许岑的心脏慢慢恢复平静。
在未来大反派的怀里悠悠转醒。
许岑确定了眼祁续把他费力带回来的东西挂在后背上。
并没有扔在原地不管。
才放心地闭回眼睛。
他看过太多带人走,结果东西落在原地的电视剧。
还好,祁续不是那种人。
知道把东西捡干净带走。
经过几个月相处,还是比较了解师兄的祁续:“……”
安心地闭上眼的许岑又不放心地醒来。
祁续的眸光溢满了担忧,颤声道:“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师兄的心疾发作。
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还好他害怕师兄回来时没人送,下山接人了。
否则他只能看到冻得梆硬的师兄了。
许岑在祁续晃晃悠悠的怀里,像是在坐小舟,目光幽怨道:“别这么抱我回小山峰。”
“会酸的……”
祁续以为许岑是担心他手会酸。
刚要摇头说“没事”。
就听到许岑道:“我脖子掉在半空的,到时候会很酸的。”
祁续:“……”
祁续:“好的,我背你回去。”
得到保证的许岑这回终于放心安详地晕了。
脖子吊着真的会酸的!
高中睡上铺的时候,有一次脖子就悬空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不仅差点吓死下铺的同学。
自己也快痛死了。
他严重怀疑自己脑子里的肿瘤就是这么得的。
血全部往自己脑袋里冲,然后蓄积凝结成小块儿。
当然,以上是胡说八道。
夜晚的雪已经停了,微光在闪烁的雪地上,如同撕破黑暗,挣扎而出的晨曦,照耀在微风涟漪的后面,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许岑脑袋软软地搁在祁续的肩膀上,少年的肩胛有些硌人,但格外令人安心。
柔软的脸颊蹭在他的脊背上,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
祁续两只手托住许岑的臀部,没让人往下掉,头往肩膀边倾斜。
脖子和下颌线同时发力,夹住挑灯的长杆。
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往山上走。
到了后,祁续一脚踢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把许岑平放在床上。
点亮屋内的灯光。
过年总是要比平时亮堂一点的。
灯火绰绰,祁续打了一盆热水,细心地帮许岑擦拭全是污血的脸庞和沾了雪的脚踝。
男子的双脚不算小,但是祁续却能轻而易举地把它捏在手里,脚背绷紧,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白润细腻,如上等的好玉。
祁续的指尖在突出的脚踝处触碰,神色温柔缠绵,视若珍宝。
半晌,才放回软软的被窝里。
许岑上身的衣服也脏了,祁续双手颤抖,动作却很轻柔地解下许岑腰间的衣带,看到了背部还未消散的红痕。
这些痕迹很淡,就像破晓时,幽蓝的天光下,那缕拼命往上挤,要喷薄而出的红。
肩膀上还有青紫,往下是好看令人遐想的肩窝,清冷中带着勾人的馨香。
祁续思考了下,师兄这么狼狈回来,是被人欺负了……
还是欺负了别人?
肩膀上的痕迹震颤人心,祁续抹了药,力度不轻不重地揉着。
那位被师兄过肩摔的弟子,块头还挺大。
能压出这么大的痕迹。
祁续经验丰富。
每次师兄这样打他,都会留下这么个痕迹。
最后被打的他,还要给施暴者揉肩。
把人全身上下收拾好后,祁续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拿出洗干净的薄衣,给许岑慢慢穿上。
开始许岑可能是昏迷的,现在却已经陷入了沉睡。
身体机能强迫他进入休息状态。
祁续给他翻身,抬胳膊,许岑总会无意识地哼唧两声。
像一只刚出生的奶猫,乖巧可爱。
祁续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搂着人躺在床上。
心疾的余痛还在,许岑睡得不安稳。
祁续就睁着眼,给许岑慢慢输送了一晚上的灵力。
轻柔的灵力通过经脉,安抚隐隐作痛的地方。
他的师兄这一次突然下山,就受了这么大委屈。
衣衫凌乱,心疾发作。
如果不是他摸索着下山,今晚过后可能真的见不到许岑了。
祁续心中一阵后怕。
把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些。
他现在是双灵根了,能够更快地修炼了,以后会有能力保护好师兄的。
新年的烟花在前峰炸响,千树绽放,在黑幕上开出绚烂又短暂的美丽。
偏僻的小山峰上,两个人而相拥而眠。
拥有他们两个独有的安静。
大年初一。
许岑却没怎么下得来床。
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院子里,祁续按照许岑的描述,堆了个圆滚滚白乎乎的雪人,鼻子是白萝卜做的,上面盖了个草帽。
许岑歪着头,坐在床边看,苍白的唇瓣扯出一丝笑。
捡回一条命,他比谁都开心。
祁续做了剁椒鱼头,萝卜炖猪肉等家常菜,都是许岑念了好久要吃的。
他把小桌子抬进房间,不准许岑下床,要吃什么,他帮忙夹。
许岑欣慰地点点头。
这就是吾家有儿初长成吗?
祁续给许岑夹了冒尖的猪肉,顶端慎重地放上一小块雪白的鱼肉,问道:“师兄,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弄成那个样子,李沂南也不送你回来?”
许岑特别小心地接过摇摇欲坠的碗,张大嘴,咬下最上面的肉。
回道:“许堂要把我送给别的宗门联姻。”
祁续舀汤的手一抖,浓郁香醇的汤汁滴落几滴在桌上。
墨黑的眸色深了几分,如同河底熠熠生辉的黑曜石,阴冷狠厉。
道:“那师兄……要答应吗?”
许岑咽下嘴里的肉,嗤笑一声:“呵……我又不是任他摆弄的玩偶,怎么会事事听他的。”
“我装疯卖傻,在宴会上大闹了一场,那宗门的宗主立马就不敢要我了,喏……”
许岑目光落到昨晚带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布包袱上。
道:“我还顺回来不少东西呢,里面还有灵果,丹药,都是提升修为的好东西。”
许岑怎么可能让自己白白吃亏。
他又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小泥人。
祁续把汤搁在许岑的床头柜前,闻言,去翻那堆东西。
然后发现了一个啃了一小口的灵果。
灵果不会腐烂,被咬过的地方并没有发黑变皱,仍然汁水充盈,上面还有牙印,像兔子咬的,很可爱。
许岑看见祁续盯着那枚果子出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没忍住啃了一口,想到你喜欢吃,又放回去了。”
祁续胸口闷闷的,心中如清晨的鸟袅炊烟,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的声线低沉,带了些不易发觉的哑:“师兄,你不用事事都想着我的。”
他害怕以后就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
许岑从山高的米饭前抬眼,回道:“还好啦,你不要有负罪感。”
“还有个原因,是我不喜欢吃太甜的。”
就算是如此,祁续还是很感动。
在许岑低头,继续埋头苦干地吃饭时。
祁续悄悄把那个有牙印的果子收起来,没有吃。
他要供起来!
时时刻刻记住师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