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萤拧着眉，眸中带着坚定，“必须残忍一些，才能更好的锻炼她！”
她与那些灵宠说过，不必对四季手下留情。
若是心软，那么她便永远也无法面对比这更危险的事情。
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云以轻叹，道：“你若是不忍心，便先回去，这儿有我。”
被看出了心思，墨萤微愣一下，却扯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是啊……
尽管告诉自己要心狠一些，可到底墨萤还是会有些于心不忍，怕四季真的会因此受伤。
她想起很多年前，师父将她带回魔界之时，亦是用残忍的方式训练她。
可是，师父比她还要心狠。
师父将并不懂得使用灵力的她扔到了万蝠窟，让她被那成群的毒蝠啃咬侵蚀，直到奄奄一息，师父才会出现。
然而，师父却是给她服用了灵丹，使她恢复灵力与体力之后，又将她扔在那里。
反反复复。
没有让她死去，却也没有想过就此收手。
就这样，她在那万蝠窟里，学会了如何制作毒药，如何召唤毒虫。
师父是成就大事之人，所以也成就了她，也是她日后成为魔族女尊的一个榜样。
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师父那般心狠。
在看到四季被那些灵宠们嘶咬着，毫无反抗之力时，她的心在痛，在不忍。
“若是收手的话，就前功尽弃了……”墨萤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咬唇劝告着自己。
“或许，对她而言现在这考验还太太难了。”
云以拉过她的手，轻声道。
比起其他，他更不愿意看到她心疼的样子。
“四季的灵力本就低微，光是自保便已经很难，或许你应该重新考虑合适的人选。”云以再次劝告。
“罢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墨萤明白或许是她想得不够周到。
就在她准备施展指令让灵宠们收手之时，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灵力的靠近。
此时的四季已伤痕累累，但还是艰难地想要爬起来来对抗，却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齐年大哥……”
心中涌现激动之意，却只是一瞬间，那灵力却消失了。
就像是有人施了法之后，又临时收了手。
四季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对方就在附近，为何不救她？
“齐年大哥……救我……”
强大的感应能力在告诉她，对方还在附近，并没有离开，四季敌不过那些灵宠，只能呼救着。
或许是于心不忍，那股灵力再次传来，随后，一道黑色的光束袭来，击中了灵宠们。
它们并未受到极重的伤，却在感应到了指令之后，四散逃开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落在了四季的面前，蹲下身子，将一枚丹药递给了她。
看到眼前面容冰冷，似没有一丝感情般的男子，四季却欣慰地笑了起来，“齐年大哥……”
接过了他递来的丹药，四季服下之后，瞬间感觉身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痛。
她站起身来，直视着齐年那俊美的容颜，感激道：“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少女说着，低下了头，脸上带着一抹绯红。
远处的墨萤却突然被失落的情绪笼罩着，她垂眸，道：“或许是我要求太严格了……”
“阿萤？”云以感受到了她的失望，却见她已跳下了树桠，便也跟着离开。
此时，齐年看着四季，情绪却有些复杂。
原本他只是无意间路过，见她有危险想要救她，却在觉察到附近有墨萤他们的气息时，明白过来这是他们对四季的考验，便收回了灵力。
可是，面对着她的求救，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选择了出手。
“或许，我不该救你的。”齐年沉重地叹了一声。
“啊？”四季却没有明白，愣了愣。
“方才是少夫人给你的考验，我出手相助，反而是害了你。”
听到此言，四季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她有些不知所措，却也只是呆愣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
小姐，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细雨慢慢而至，深山里的丛林笼罩在雨幕之中，如同被洗礼一般。
齐年用灵力化作一道屏障遮雨，却并没有注意到四季还不懂如何使用，发现时她的衣服已被淋湿。
无奈之下，他只好解开身上的外衣，披在了她的头上，又解除了屏障，与她一道淋雨。
“齐年大哥，我没事的，这点小雨……”
“尽快找个地方避雨，你身上的伤未好，莫再加重了。”
虽然是没有感情的话语，可四季却感受到了对方的关心，便重重地应了一声。
下山的路还有很远，四季受了伤，本就低微的灵力由于抵抗灵宠们而损耗得所剩无几。
为了顾她，齐年也只好陪着她一道淋雨，并且一步一步下了山。
雨越下越大，山路崎岖，两人无法及时下山，情急之下，四季看到了一处山洞，便赶紧躲了进去。
尽管是夏季，可雨水伴着山风却极冷，四季到底是凡躯，此时有些受了凉，浑身颤抖着。
见此，齐年抬手捏诀，将洞内一些干枯的树枝上汇聚于一起，随后生了火。
感受到了火光的温暖，四季凑到了火边，坐下来，烤着火，话语中满是感激之意，“谢谢你，齐年大哥，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最后一次了。”
“啊？”四季愣了愣，不解地抬头看他。
火光映在男子俊美的容颜上，却看不到一丝情感，他的眸子冰冷，又道：“以后，你得学会独立，我能教你的都教了，剩下的你得靠自己。”
他的话令四季有些茫然，很快在串联到一切之后，心里被无尽的伤感笼罩着。
是的，她以后得靠自己。
小姐会离开，姑爷会离开。
他也会离开……
她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背负着使命是她这个凡人所无法到达的高度。
小姐给她的考验，齐年大年教她使用灵力，他们所做的一切，尽管说是为了让她守护灵宠谷，可实则也是想要让她拥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她不想和小姐分开，不想和大家分开。
不想和他分开……
“齐年大哥……”少女双手抱着腿，将脸埋入膝盖之中，只露出映着火光的眸子，“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