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她赶紧后退几步,捂着鼻子,远离那几颗药丸。生怕上面会散发什么毒气,从而害自己中毒。
墨萤却不紧不慢,道:“这药是特制的,入水即化,是给您防身用。”
“您?”南夫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要知道这个野蛮丫头平日里就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现在跟她讲话,竟然带着敬语,仿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在做叶眠眠的十多年里,墨萤也习惯了对待长辈用尊称与敬语,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何不适。无论如何,她现在是叶眠眠,便暂且收起魔族女尊的架子,好好渡完劫。
“再过三日,我便要与南朽翊成婚了,往后在南府,我也想过得清静一些,与其置气,不如化干戈为玉帛,相安无事。”
“呵,怎么可能!”虽是惊讶她的主动求和,可南夫人还是傲慢地撇过脸去。
原以为墨萤会继续示弱,却不想,她直接施展灵力,幻化出一把宝剑。
被这一阵势吓到,南夫人有些慌了:“你……你要做什么?”
“既然您不想讲和,那就来个痛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来人!有人要造反了!”
静竹挡在了南夫人的面前,却是平静的看着墨萤。她是有灵力之人,所以能够感觉得到眼前的这位眠小姐并没有杀气。
可自家夫人到底是在惊吓之中,所以让她有安全感还是有必要的。
此时,墨萤又道:“我与您之间从未有过仇恨,我的父亲更是对南府有救命之恩,若您真觉得斗争下去是最好之事,我也无法。”
“我和朽翊会好好相处下去,若您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朽翊陷入两难,也随您。”
大抵是有些装不下去,墨萤的语气由开始的柔和,渐渐变重,恢复过往的模样。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啧了一声,不耐烦道:“话我说完了,怎么选择是你的事。”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南夫人由惊愕到茫然,再到匪夷所思,她看向了静竹手中捏着的布包,不解:“她在求和?”
静竹点了点头:“夫人,我觉得眠小姐说得也没错,您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可到底她也是叶暮之女,是大公子未来的妻子。若是您一直想法子去整她,怕是不好对付,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大公子好做些。”
“你这孩子,怎么还帮起外人说话了?”南夫人拧眉。
“没有呀,静竹是在帮您,也是在帮大公子,毕竟您真的不是眠小姐的对手……”
后面的话静竹说得比较小声,她干咳了两声,又继续道:“或许夫人应该转换一下思路,接受眠小姐未必是一件坏事。”
细细品味着她话中的意思,南夫人神情复杂。
要说这野蛮丫头真是心肠歹毒之人的话,这些日子在府内却又待下人和善,也从不惹事。
原来与叶醉儿之事,也确实是叶醉儿有错在先。
“罢了……”南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拿过了静竹手中包着药丸的布包。
回到了侧院,墨萤看到四季从房间里小跑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
“小姐,大公子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了,有何开心的?”
墨萤的脸上带着淡然与一丝不屑,却还是走进了房间内。
屋内的紫檀椅上,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那,正慢悠悠地品着茶。
一瞬间,墨萤怔了怔,有些失神。
自从他以凡人之身渡劫,便总穿象牙色的服装,今日却穿了一袭白衣,令她的思绪飘回了很多年前,初见时的场景。
银发白衣立于风中,宛若一轮皎洁的月,令星辰都变得暗淡无光。
“阿萤?”温和的声线唤回了她的思绪。
“你叫我什么?”
云以看着她错愕的面容,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道:“若不喜欢这称呼,我换一个便是。”
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墨萤顿了顿,神情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问道:“来找我,有事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进屋,坐在了云以旁边的位置:“听说凡人成亲前,男女双方是不可见面的。”
“你我之间便无需那么多的礼数了。”说话的同时,他示意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四季。
领悟过来的四季,赶紧从旁边拿来了一样东西,半蹲下身子,呈到了墨萤的面前。
不解地看了看四季手中的布包,墨萤又将视线移向了云以,问道:“这是什么?”
云以浅笑,道:“打开便知。”
见他卖着关子,墨萤翻开了那个布包,却见里面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面绣着一对鸳鸯,极其精致大方。
“你不了解我的性子?”墨萤有些失望地重新盖上了布。
“这是专门找人定制的。”
听到这话,墨萤依旧不以为意。
此时,云以又解释道:“凡人之间有个讲究,女子的脚不可随意露出。我自是清楚你的性子,可外人不知。三日后便是大婚,到时宾客繁多,我不愿意其他男性对你有任何肖想。”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且温和,话语却勾动着墨萤的心弦,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仿佛在加速。
望向那张绝美的容颜,她知道他是在以南朽翊的身份说这番话,对着的也只是叶眠眠,而非墨萤。
“知道了。”墨萤收回了心中的悸动,重重应了一句。
云以望着她的侧脸,嘴角浮起一丝轻笑,如春日里吹拂过脸颊的风。
三日后,婚期如期而至。
南府大公子南朽翊迎娶灵宠谷谷主之女叶眠眠的喜事传得沸沸扬扬,其婚宴之盛大,即便是若干年后,依旧是说者惊叹,闻者动容之事。
上都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来参加,甚至还有当今圣上送来的贺礼,壮观程度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据说书人后来传言,即便是当朝公子皇子大婚,也不过如此。
夜渐渐深了,外面热闹的声音也慢慢轻了。
墨萤坐在婚房内,手执鸳鸯团扇,一整晚保持着相同的动作。
若不是四季多次阻止,她已经放下扇子,换好衣裳,直接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了。
“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