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密道!”
二人欣喜之余,却仍然保持谨慎。
“现在这暗门能通往何处尚不可知,如果不是出府就糟糕了。咱们需要先探个底,制定一个周全些的计划再行动。”
最后经过一番商量,决定先让阿蝉从密道走一遍,查看情况,如若能够顺利出城,那就今晚立刻行动!
到时阿蝉在外面准备好干粮盘缠和马匹接应,而隋意谎称身体不适早些休息,再用易容的木偶偷梁换柱。
等二人碰面后,再直奔京城外的农庄,之后跟着商队南下,走水路到无双镇,只需要十日。
定了计划,阿蝉一头钻入密道,她手持火折子一路向前,约莫走了半柱香,终于察觉到气息的流动,她向上一探,果然触到一块松动的石板。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天光乍泄,几乎有些刺眼。
阿蝉欣喜地爬出洞口,只见此处是一片荒废的院子,石板上皆是青苔,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阿蝉心中一喜,这里可以作为一个歇脚处。
可谁曾想她刚一转身,身后一阵掌风劈下,伴着一句幽幽的声音传来——
“小阿蝉,师公待你不薄,你就这样绞尽脑汁与我作对?”
阿蝉一惊,立刻要躲,却被先发制人的楚无虞直接擒拿。
阿蝉怒目而视,道:“你早就计划好在这里等着?”
楚无虞淡淡道:“我让人去送羹汤,若是平常,隋意绝对不会那么顺从地喝掉,她会无比警惕,大吵大闹,骂我恶心,让我滚开。而今天你在,她却喝了,说明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什么事呢,无非是密谋逃跑。果然,被我发现了。”
阿蝉面色发白,暗暗捏紧了拳头,对师父和楚无虞之间这种充斥着算计的诡异关系感到恶寒。
楚无虞平静道:“阿蝉,我警告过你的,不要耍花招。但你很不听话,所以在回琅琊之前,我不会再让你们两个人见面了。”
阿蝉质问:“凭什么!你有没有问过师父到底要想什么?你这样关着她,和囚禁有什么区别!”
楚无虞微微一顿,随后缓缓开口:“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待会我把你丢回将军府,你要怎么和萧歧解释你的两幅面孔吧。”
说着他便要用绳子将阿蝉捆起来。
阿蝉怎么能让他如愿?她一掌飞出,看似要袭击楚无虞胸口,实际上却从袖中飞出一阵迷魂散,直直扑在楚无虞脸上!
“姜蝉,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无虞被偷袭也很愠怒,直接不留情的一掌将阿蝉轰到了墙角!
她顿时浑身闷痛,只觉口中传来一丝腥甜!
不过好在迷魂散有所效果,楚无虞眼眸猩红,浑身发虚,只能半跪在地。
而阿蝉也不敢再恋战,果断飞身而走!
此处宅子就在京城一隅,穿过两个巷子便到了闹市,为了防止楚无虞再跟上,阿蝉一头遁入人群中。
人群中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诶,你这姑娘走路不长眼睛的?撞到我了!”
阿蝉微微弓着身子,捂着伤口,虚弱道:“抱歉……”
她中了楚无虞一掌,元气大伤。
而且她现在经脉混乱,好像也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药似的,浑身虚浮。
不应该啊,她明明已经百毒不侵了才对……
阿蝉紧缩眉头,快速拨开人群,想要尽快回到将军府。
可是人潮众多,她急得浑身出汗,然而却还是寸步难行。
可偏偏在此时,更让人浑身一凉的声音传来——
“将军,你觉得这只玉环父亲会喜欢么?”
“郡主精心挑选的东西,林国公定然是喜欢的。”
是萧歧和金阳郡主正在玉器铺子挑选礼物。
阿蝉心中一苦,原本就重伤的身体疼痛更甚,一股腥热的气息涌上了嘴边。
她赶紧扭头离开,偏偏又撞到一个行人。
“……啊,姑娘,你没事吧?身上为何有血?”
“我没事。请让让,多谢……”
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萧歧耳边,他下意识去寻,只看到一个身形和阿蝉极其相似的女子!
只是,那张脸却是清雅绝色,不似阿蝉那般平平无奇。
是她!
是医铺那位给他送滋补丸的女子!
刚才是她在说话吗?怎么声音和阿蝉那么像?
莫名的,萧歧心中十分在意,便立刻驱着轮椅追了上去。
“郡主,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失陪片刻。”
阿蝉察觉到身后有轮椅的响动,知道是萧歧跟上来了,心中更是慌乱,慌不择路跑到了一处小巷,偏偏是个死胡同!
就在此时,身后的青石板路上传来滚滚的车轮声,越来越近,最后缓缓停下。
萧歧扶着椅子站起来,假肢的声音踏在石板上,清脆而沉重。
他有些困惑,问:“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别处认识过?”
阿蝉不敢回头,也不敢吭声,只能拼尽全身内力飞身上墙,隔断了萧歧炙热的视线。
萧歧虽然现在勉强能站起身,但武力没有恢复,根本无力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
他心中好像有只猫在挠痒痒,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谁?!
而阿蝉刚才强行动用了轻功翻墙,只觉得身体内的疼痛感愈发强烈!
她运功稳定了体内的真气,随后迅速戴上易容面具,赶回了将军府。
今日和楚无虞闹掰了,楚无虞已经知道她们要逃跑的计划,所以今天就算拼尽全力也必须立刻把师傅救出来,否则之后楚无虞一定会加重对师父的看管,想要再救就更困难了!
而楚无虞……竟然是琅琊王,阿蝉这么做,是在和琅琊王抢人,更是在和整个琅琊皇室作对。
万万不能将萧歧卷进来。
否则这就会上升为大燕和琅琊两国之事,会让萧歧再次陷入危机!
阿蝉动作很麻利地收拾好,包袱里只带了些碎金银票和几件贴身的衣服,其余的东西在路上都可以解决。
只是师父怀有身孕,恐怕不便骑马,还是要有一辆马车才行……
阿蝉脑中盘旋计划,却觉得整颗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眼皮也逐渐掀不开,最后竟倒在桌上昏睡过去。
半柱香后,萧歧也匆匆归家。
他心中一直挂念那个神秘女子的事,隐隐有些不安。
他直接去了阿蝉房中,却发现她竟然直接睡在了桌上。
萧歧有些无奈,上前想要给她披件薄毯,结果却顿在原地,因为他蓦然发现,阿蝉身上这条裙子,他方才在街上见过!。
他心中一惊!
这不就是那个琅琊女医今日所穿的衣裳么?
为何与阿蝉此时穿得一模一样?
而且,二人的背影,身形,甚至是头发,都如此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