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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不会让你走(1 / 1)


众人不敢多言,立刻行动。

贺兰玦看着面色惨白的阿蝉,伸手想要触碰,可却又收了回来。

他痛心地问:“她还要多久才会醒?”

医者回复:“蝉姑娘身上的皮外伤不重,都已经上了药,只是头部受到撞击,还不知道何时会醒。但只要醒了,就一切无恙了。”

“知道了,都退下吧。”

众人离去,屋内只留下贺兰玦和阿蝉二人。

他凝望着她熟睡的面孔,一分一秒都不想移开。

得知她受伤被拉回楼里的时候,贺兰玦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喜她回来,怒她受伤,怨她为了别的人不顾自己安危……

贺兰玦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疯了,怎么这么容易就会被她牵动心绪!

可他莫名地放任自己沉溺了,明明知道情感对于帝王来说是软肋,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去念这个无情的女人。

若她不狠下心离开他,或许他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阿蝉脸上的人皮面具被划伤,已经不再服帖,贺兰玦伸手轻轻撕了下来,露出了内里苍白的肌肤,因为沾了太久的胶已经有些敏感发红。

他捧着她的脸,拇指指腹微微用力地抹平她紧皱的眉头。

贺兰玦忍不住喃喃:“你赶去救莫程,不惜自己受伤,就那么在乎他么?那我呢?你以前不是最在乎我了么?为什么现在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阿蝉,你睁开眼好好看我……”

回应他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贺兰玦长叹一口气,紧紧握住了阿蝉的手。

久违的,他终于再次嗅到了阿蝉身上那股淡淡的草木气息,他暴虐狂躁的心绪逐渐被抚平。

他贪恋着阿蝉的温暖,忍不住俯身想要抱住她。

可下一秒,阿蝉的睫毛颤抖,猛然睁开眼。

她看到眼前逼近的男人,迅速抬手格挡,从衣袖里抽出防身的短刃,凌厉的剑锋横亘在二人之间,仿佛是仇敌相见。

贺兰玦震惊地瞪着那双清冷而疲倦的瞳仁,狭长的凤眸流露出震痛与隐怒。

“姜蝉,你竟然用刀刃对着本宫?”

阿蝉的声音沙哑而虚弱,态度却很坚决:“太子殿下,请自重。”

贺兰玦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暴怒。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阿蝉终于回了细雨楼,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了。

现在他已经明白,阿蝉性子倔,一条筋,如果吵起来,又只会变成不欢而散的局面。

还是只能安抚。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他觉得一切都可以之后再说,得先把人哄回来。

贺兰玦忍了忍情绪,道:“你受伤了,是胥芥带你回来的。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太医,你这几日就在我这里安心养伤吧。”

阿蝉微微一怔,是啊,她是去救橙子的。

还好赶在胥芥下手毁尸灭迹之前,救下了昏迷的橙子。

之后她中了箭,拼死背着橙子,躲到了隐秘处,之后便晕了过去……

记忆回笼,阿蝉立刻焦急地问,“橙子呢?他怎么样了?”

贺兰玦握紧拳心,吐出一口浊气,眸子像是暗藏电闪雷鸣的沉沉黑云。

“他?呵,好得很。你自己伤成这样,倒是很急着关心他!你就这么在乎他么?”

阿蝉不吭声,屋子里的安静沉默让贺兰玦越发难堪。

“好,你不愿意跟我说话,那就让我问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南山?你去那里做什么?”

阿蝉淡淡道:“我已经离开细雨楼,去哪里、做什么事,你都无权过问。”

贺兰玦冷笑:“离开?命契还在我手里,你以为你真能一走了之?不要太天真了!”

阿蝉抬眼看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兰玦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虚弱而倔强的女人。

有时他真的想不通,他见过比姜蝉妖媚百倍的美妾,也多的是会侍奉人的温顺婢女,为什么偏偏就是念着这么一个木讷、发犟的狠心女人?

甚至哪怕只是看到她,也会觉得温暖舒心。

然而,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放下了自己作为太子的高傲,可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他才是想要问姜蝉,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兰玦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我让你嫁去将军府只是气话,你何必当真?阿蝉,我承认,之前或许我有做的不好不对的地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我何时没有满足你?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我对你已经足够纵容。”

阿蝉果断地挣开手,道:“我不需要你的纵容,也请收起你的高高在上。我今日去南山,是为了莫程,被带回细雨楼,也是你楼内死士所为,并非我自己要回来。太子殿下能听懂吗?”

说完,她掀开被子就要离开。

贺兰玦用力按住她的肩膀:“你的伤还没好,不许走!”

“我要去确认莫程的安危!”

“他好得很!我已经让最好的太医看了他的伤情,他只是皮外伤,活得好好的,你大可以安心!”

阿蝉提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

然而想起贺兰玦前世的冷血,她又有些不信。

看到阿蝉的表情,贺兰玦咬牙切齿,“你现在跟我之间就只能提别人了是吗?我们之间的事你一句都不想提?”

“……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事。”

贺兰玦冷笑,恨恨道:“没有任何事?你以前为我洗手作羹汤,洗笔磨墨,陪我练武,为我挡刀……你说这叫‘没有任何事’?姜蝉!你说过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提起曾经,阿蝉以为自己不会痛了,可是这些缱绻的回忆从贺兰玦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微微颤抖了。

痛心,同时也恶心。

贺兰玦没有资格对着她缅怀从前,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从前”,本来就都是假象。

在他心中,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罢了。

他只是忍受不了他养大的狗失控,忍受不了背叛,忍受不了被抛弃的那个人是他而已。

见到阿蝉沉默,贺兰玦还以为自己终于让她心软,忍不住微微一喜。

他继续深情道:“阿蝉,你不要再说气话了,我们之间经历过的那些事,你我都忘不掉,也都没办法否认。也许我以前对你关心还不够,我可以为你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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