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时候,她往往会把病人直接打晕,也不许家属旁观,因为这是她的独门秘术,不可宣之于众。
阿蝉有点犹豫。
把萧歧迷晕这种事,她下不了手,而且萧歧一向多疑,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一点的信任。
思来想去,阿蝉决定如实相告。
“萧歧,我师父行医的时候会使用一些独门秘术,哪怕是病人也不许睁眼观看。以往都是直接灌一碗麻药了事,但你的身体恐怕吃不消。我帮你把眼睛蒙上,好不好?”
萧歧有些狐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至于这个神神鬼鬼的师父……
罢了,就爱屋及乌信一回吧!
阿蝉轻柔地给萧歧的双眼蒙上长巾,而隋意也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掏出来便携X光机,又拿出几瓶消炎药水,叮叮当当弄出了好大的声响。
隋意打开便携电源,仪器一下子发出了“嗡嗡”的电音,她皱着眉仔细查看着萧歧的各个骨折处。
阿蝉早已见怪不怪,这是她和师父之间的小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只是萧歧看不见,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五感越发清晰,那些诡异的声响被无限放大,心中不免有些发怵。
他从前不信鬼神,上了战场见过太多杀孽之后,倒是对一些巫蛊秘术多了一些敬畏之心。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身接触这种诡术,心中实在没底,甚至升起一股寒意。
但他好歹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露怯?
萧歧咬着牙,但冰凉的仪器不小心碰到他皮肤的时候,他还是不可控制地躲了一下。
阿蝉看出他在逞强,用力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萧歧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嘴里却勉强道:“哼,谁怕了?”
阿蝉笑了笑没有拆穿他,而萧歧的身体也因为她的安慰明显放松许多。
看到二人这亲密的样子,隋意实在忍不住调侃了两句。
“我说萧大将军啊,你嘴上说嫌我徒儿貌丑,但行动上还是挺依赖她的嘛?怎么,你已经抛开外貌,彻底迷恋上我徒儿迷人的内在了?”
萧歧顿然炸毛,涨红了脸:“谁、谁喜欢她了!”
隋意笑呵呵,“你不喜欢人家拉人家小手干嘛?耍流氓啊你!”
萧歧本该放开阿蝉的手的,可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愿意放。
他握得更紧,挺起胸膛,言之凿凿:“那她现在就是我媳妇,握一下怎么了?”
隋意骂他占小姑娘便宜,萧歧正要回嘴,突然只觉得有一个尖锐如针的东西扎进了他的手臂!
皮肤微微一刺痛,便觉得有冰凉的液体缓缓流入他的血管。
萧歧觉得有些可怕,差点喊出声。
而下一秒眼前突然一亮,阿蝉把他的眼罩解了下来。
隋意正在擦手,一边给萧歧下了诊断。
“全身多处骨折,我得给他打点石膏,不然之后人都长歪了。内脏存在破裂,需要逼出淤血。还有就是各处的炎症,得上消炎药。”
萧歧眼睁睁看着隋意捣鼓着瓶瓶罐罐里面的药水,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等看到她又掏出一根带着管子的针,作势要往自己手上戳时,他彻底憋不住了。
萧歧抗拒道:“喂!你到底要干嘛?!害人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吧!小心我杀了你!”
隋意乐呵呵,“你想杀我?就你现在这样,老娘一根手指都能把你按死!放心吧萧将军,我不会害死你的。你死了,我徒儿不就是寡妇了?”
萧歧依旧一脸抗拒。
隋意也知道自己这些现代的玩意儿对这个大将军来说太超过了,想了想,又故意刺激他道:“你觉得我不是好人?那行,你既然不相信我,就自己赶快好起来。不然小心姐姐我兽性大发,把你的宝贝阿蝉卖去窑子!到时候,哼哼,你就躺在床上哭鼻子吧!”
阿蝉有点无语,“师父!”
隋意冲她挑挑眉,嘿嘿一笑。
她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要激励萧歧早点好起来。
这样重的伤病,医治只是一方面,还需要极其强烈的求生之心!
否则,断骨重接之痛,挖腐肉敷药粉之痛,重新站立时的钻心之痛……
康复之路漫漫,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此外,她也是想要借此试探一下萧歧对阿蝉的心意。
二人虽然是阴差阳错做了夫妻,但她能感觉到,萧歧对阿蝉是不一样的。
萧歧也的确被隋意给刺激到了。
在他观感里,隋意这女人很不着调,说不定真的可能会把阿蝉拐走!
她还说要把阿蝉卖到窑子里!
正经良家女连这两个字都不好意思说!
阿蝉的命已经够苦了,还要被自己所谓的师父背叛!
萧歧有点气急:“不许!不许你把她拐走!”
他太激动以至于重重咳嗽起来,阿蝉赶紧给他顺气。“别急,师父都是开玩笑的。”
隋意也有些意外:“你就这么在乎我徒儿啊?”
“谁、谁是在乎她,我只是不能让你知法犯法、奸计得逞!”
萧歧慌忙辩解,不慎猛咬了舌尖,痛得嘶了一声。
阿蝉忙凑过来看,“你没事吧?”
萧歧赶紧别过头:“当、当然没事!你别凑过来!”
隋意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没再作声。
倒是阿蝉看见萧歧唇面干裂,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师父,你是不是有尿管呀?萧歧半夜如厕不方便,他有时宁愿不喝水,也不愿喊我起来。若是有那个东西他会方便些。”
萧歧自尊太强,阿蝉来了之后,他决不允许自己尿床,哪怕一天一滴水不喝,也不愿在女人面前出丑。
可阿蝉不忍心见他如此,她是医者,知道这样长此下去会损坏肾脏。
尿管那东西虽说插上难受,但好在萧歧现在没知觉呀,只要她细心照看,就没问题。
隋意点了点头,避着萧歧从空间里掏出尿管,阿蝉接过就准备给萧歧给接上。
萧歧一看阿蝉掀他被子,连忙扯住,“你又要干嘛?”
阿蝉解释了一下,萧歧却说什么也不肯。
他红着脸梗着脖子吼:“你、你怎么能面不改色说这种话?那种地方,是你随便能看、能碰的吗?!”
萧歧宁死不屈,扭扭捏捏活像个守着清白的黄花大姑娘。
阿蝉却还好心劝着:“接上吧,接上你那里就舒服了。”
殊不知“舒服”二字在萧歧听来更加令他面红耳赤!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怎么会有女人光天化日大言不惭地,和男人讨论那里舒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