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1月1日
元旦这一天,薛家又谈起了薛保家的婚事。
相亲三天就结婚的现在,薛保家的婚事都成了筒子楼的乐子,甚至有人家在打赌,到底薛保家能不能结婚,听说赌注是两个鸡蛋。
“妈,再不结婚,你孙子就没了。”薛保家和薛母哀求,他不想打光棍。
“什么?你真是,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薛母不愿意花这么多彩礼娶儿媳,也不想儿子这么糟蹋姑娘。
薛母足足用鞋底子抽了薛保家几个鞋底子,“明天就去谈彩礼。”
“你啊。”薛父没想到老大来这一招。
薛卫国眼里充满了恨,薛老大就是这么坑人的,没有这件事黎慧心就能嫁给别人了,现在却要为了这件事多花彩礼给老大结婚。
薛守国闷头不讲话,还没轮到她的时候。
第二天很晚薛父薛母才回来。
第三天薛竹兰知道了,两百块彩礼加一辆自行车和一张工业票。
1973年2月1号
薛保家的婚事办了,骑着自行车带着大红花到黎家,黎慧心在自行车后座那么一坐。背红宝书,唱大海航行靠舵手,给邻里邻居发了一圈糖,这婚事就算成了。
薛竹兰跟着忙前忙后的准备,没落一句好。
反而是薛卫国眼神越发的阴暗,薛守国越发的沉默。
薛保家和黎慧心住在大房间,薛守国和薛卫国住在薛竹兰的小房间。
薛竹兰在客厅几把椅子一拼,睡客厅。
夜里没法进空间了,谁知道夜里谁会从房间出来,第二天一早从椅子上起来,薛竹兰以为自己的后背要断了。还不如从黄奶奶那租的房子,最起码不会睡的腰酸背疼,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一大早,黎慧心起床没去做饭,薛保家催着薛竹兰做饭,“你大嫂喜欢白面馒头,你多做几个白面馒头。”
薛竹兰刚想说家里没有白面,薛母就说话了,“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我像不像白面馒头,你把我吃了吧。”对薛竹兰发话,“老四,做窝头,我看谁大脸要吃馒头。”
黎慧心一下子脸就拉下来了,婆婆是真没给她脸,要不是她不好嫁出去,会嫁进薛家来。
“果然不安生。”进了厨房的薛竹兰嘀咕了一句,摇了摇头,这家怕是要闹起来了。
果不其然,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黎慧心嫌弃婆婆管得多不干活,嫌弃薛保家不向着自己。薛母嫌弃儿媳事多,要不是看在肚子上的缘故,根本不会娶。
谁知过了两个月,黎慧心的肚子还没起来,薛母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更没有好脸,好在除了寒暑假,薛竹兰都住在外面,不被波及。
1974年1月1日
薛卫国说自己谈对象了,让薛母出面谈婚事。
“老二,你自己找的?”
“妈,反正人家说了能嫁我,只要出彩礼就行。”薛卫国晚了一年结婚都觉得自己亏了,总之老大结婚他也得结婚,彩礼还不能比老大少。
“真是冤孽,我去还不行吗。”薛母和薛父照常去谈婚事。
彩礼一百五十块,一张工业票。到底是比给老大的少。薛家不够住了怎么办?薛母就安排上了。
结婚以后,老大老二各住一间房,老三住客厅。
“妈,我住哪?”薛竹兰问道,虽然有地方住,但是这个安排好像没她什么事啊!
“你去住学校!”薛母才不管寒暑假有没有地方住,反正就是薛竹兰去住学校最好。
“可是放假不能住啊。”
“你不会去找老师,让老师给你开一间宿舍。”薛母说的如此轻松,好像这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一样,丝毫不管能不能成功。
“好吧。”薛竹兰想说这好像是个好事情啊,终于有理由一天都不用回来了,这一年可真过的惊天动地,还好黎慧心没有生孩子,生了孩子带孩子肯定是她的事。
依然是大年二十九,薛卫国骑着薛保家的自行车去接李希田。
李希田也是临时工,前世就是李希田和薛卫国两人上北京,成了薛家过最好的人,有社会地位又有钱。这一世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这几天薛卫国和薛竹兰一起在客厅睡椅子,两个妯娌也是跟吃了枪药一样,你来我往的,明显上私底下的对着。
是女人对着干吗?不过是两兄弟争抢家里的这点东西,都觉得对方占多了,想争回来。
薛母稳坐钓鱼台,只要家里不让她干活,她就可以。
薛父更是不管这些,只管做一个不说话,一说话就要压住全家的大家长。
从前说薛竹兰三兄弟轮流做家务,现在换成了黎慧心,李希田,薛守国做家务。
这个暑假到来时,薛竹兰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妈,你把工作给老三了?”薛保家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对,我给老三了。”薛母没有否认。
“妈,你怎么能给老三,我也是临时工。”薛卫国也不相信,虽然薛母说过他的工作是给老三留的,没想到这么早。
“我是你妈,我李桂芝愿意把工作给谁就给谁,这工作就是老三的,谁也抢不走。”薛母生气,两个儿子一结婚就做起了缩头乌龟,什么事情都要媳妇冲在前面,工作一出来,倒是两个人一起对上自己了。
“妈,可是老三还小。”薛保家说。
“难道老三下乡吗?”薛母问道。
“下乡两年还能回来,那时候妈你的工作再给老三也不迟。”薛卫国一说。
“薛老二,你是想我死!”薛守国没想到薛老二是这么打算的。
听到这薛竹兰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原来前世薛竹兰被骗了,以为下乡两年就能回来,没想到薛家就没人想过让她回来。
“三哥,下乡如果没人接你回来,你可回不来的。”薛竹兰不介意火上浇油。
这些人前世都是间接害死原身的杀人犯,只要不是她动手,怎么闹起来都没关系。
“薛老二,你可真是个好二哥。”薛守国到底没动手,眼中充满了恨意。
“好了,一家子闹什么闹,这工作就是老三的,谁说也没用。”薛文昌再次强力压制,把老大老二的怒火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