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寒月上了马车,慕时韫才和打着哈欠的季澜溪姗姗来迟。
殷迟凌没忍住咕哝了一句,“这么重要的时候还睡这么迟。”
不像他,一早就到了。
慕时韫轻嗤一声,淡淡地扫了一眼过去,
“哪里迟了,不是刚好约的就是这个时候吗,这不是刚刚好?”
“至于原因嘛……个中缘由,你这种没娶妻的人是不会懂的。”
反应过来但还没成亲而且被媳妇嫌弃的殷迟凌:“……!!!”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招惹慕时韫!
季澜溪不动声色地瞪了慕时韫一眼,仿佛是在说要不是你昨晚折腾得太晚,我至于起的迟了吗?
慕时韫摸摸鼻子,好吧,确实是他的锅。
慕时韫扶着季澜溪上了马车,殷迟凌却只是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然后自己翻身上马。
“出发!”
车队耽搁了一天,不过总算是成功出发了。
季澜溪歪在马车上,看着对殷迟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慕时韫,忍不住有些好笑,道:“你生什么气,不就是一辆马车,殷迟凌还在外面骑马呢。”
慕时韫冷哼一声,“我就是不爽。”
明明他们的马车也很宽敞,再说了,下午就能到雍州城了妹妹跟他挤一挤怎么了?
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他还没跟她怎么说话呢!
更气人的是,妹妹真的坐上了他的马车!
看着殷迟凌时不时地就要回头看那辆马车一眼,或者是落后一截,故意看看借着车帘子看他妹妹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自己家这刚找回来的白菜就要被猪拱走了的感觉!
季澜溪失笑,不想再跟他说这个话题了,她怕再说下去,慕时韫又要找个由头去跟殷迟凌单挑了。
车上早就备好了各种吃食,季澜溪简单吃了点东西,放下东西后,踢了踢慕时韫的小腿,“我要去给寒月把脉,你去不去?”
“去。”
然后殷迟凌就看到慕时韫和季澜溪夫妇两人,齐齐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然后,一起上了自己的马车。
殷迟凌:“???”
他的马车是有什么不一样吗?
殷迟凌不甘心,也想过去,然后空青的声音传来,“殷少主,我家世子妃正在给寒月小姐把脉,你不太方便进去。”
殷迟凌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声音拔高了好几分,“我不合适,慕时韫就合适了?”
空青:“……”非要我说寒月小姐现在不想见你你才能开心吗?
有空青守着,殷迟凌只好没趣地驾马去前面了,但是眼神还是止不住地往这边瞟。
空青:“……”
马车里,季澜溪收回手,语气算不得多好,
“胎象还是不稳,你身子骨太差了,本就不容易受孕,这次能怀孕属于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果不好好调理,这个孩子能平安降生的几率不大。”
“而且若是这个孩子没了,你以后也很难再有孩子。”
寒月的心瞬间有些慌,有些祈求地看着季澜溪,“那你能不能救救他?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无论我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我都想要这个孩子。”
季澜溪道:“你先别激动,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我们大家心里也都有个底,只要你好好配合我的治疗,我会尽力保证你和孩子无虞。”
寒月点了点头,“好,我愿意配合。”
季澜溪和慕时韫眼底都闪过了一抹惊讶,寒月昨天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这么快就想通了?
寒月苦笑了下,“虽然现在还不能确认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但是你们确确实实救了我,寒月会一直铭记在心,若是再负隅顽抗,岂不是不识好歹了?”
“只要不是涉及原则的问题,我都会好好配合你们的。”
慕时韫从听到寒月的身体状况的时候心就一揪一揪地疼了,他慕时韫的妹妹,本来应该是摄政王府无忧无虑的郡主,受尽宠爱,但是却因为那些黑心肝的东西,让她们过去的十几年连好好活着都成了一种奢侈,如今连捡回一条命都觉得是万幸!
他每每想到这些,就忍不住让人将那些人全部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他一定会查清当年的真相!
慕时韫看向寒月,“能告诉我们你被推下山崖以后的生活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季澜溪都听出了一丝颤抖。
寒月和珠珠的经历,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心疼,唏嘘不已,慕时韫找了她们这么多年,到头来发现自己的妹妹被折磨成了这副样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寒月轻声道,
“我当初被推下山崖后也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没想到我竟然被人救下了,是那个人救了我,还将我带回去,请了医师好好调养,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我为了报恩,便自请为他卖命,但是他当时拒绝了我。”
“他说他也有一个女儿,但是却不得已不在他身边,若是他的女儿在他身边长大,怕是要比我高上许多了,我问他的女儿为什么不在身边,他却说是自己作了孽,不得已才将女儿交给了旁人,为此他一直深深后悔,这些年他一直在各个国家之间周旋,到处寻找自己女儿的下落。”
“虽然他不让我给他卖命,但是我觉得无以为报,就自请为他做事,来还他的救命之恩。”
慕时韫问:“那个人是谁?”
寒月瞬间有些戒备。
季澜溪忙道:“他的意思是那个人救了你的命,我们也应该对他表示表示感谢,毕竟要不是他,我们今天可就没法跟你在这说话了。”
慕时韫道:“若是不想说,那就算了。”
寒月犹豫了下,说道:“那人正是大楚的镇北王。”
大楚的镇北王?
她好像没听过这一号人物啊。
慕时韫见季澜溪疑惑,解释道:“这位镇北王年轻时极为骁勇善战,平定了大大小小不下百次战争,极得大楚人爱戴,可以说镇北王之于大楚,就好像父王之于大燕,乃是都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而且据说这位镇北王有一位心仪的人,但是在二十年前的大楚宫变之后就突然消失了,镇北王十分难过,逐渐退出了朝堂,至于他在找女儿……若是他的女儿在大燕境内,我们帮他找就是了。”
寒月道:“恐怕不是那么好找的,据镇北王所说,他只知道女儿长得像母亲,至于身上有什么重要特征,以及信物,都不清楚,所以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
慕时韫、季澜溪:“……”
没信物,没特征,这怎么找人?
凭心灵感应吗?
什么都不知道,这真的是镇北王的亲闺女吗?
慕时韫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的父王再怎么说也是摄政王,帮忙找个人还是难不倒他的。”
季澜溪嘴角直抽抽,你爹要是知道你这么给他戴高帽子,不知道会不会揍你。
能找到寒月是他们运气爆棚,而且也是在掌握了不少情报之后才敢确认的,大楚镇北王他们可一点也不熟悉,这怎么找人?
“不管怎么说,能不能找得到是一回事,咱们找不找又是另一回事,两个妹妹父王一个也没找到,现在帮妹妹还点恩情他肯定是不会推脱的。”
季澜溪:“……”当心你爹揍你。
慕时韫又道:“反正不管怎么说,以后摄政王府还有为兄都是你和珠珠的后盾,有兄长在,你们再也,也绝对不会是孤身一人。”
不是孤身一人……
原来有亲人护着,竟是这般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