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谢佑果然带着他们两个去了灵堂,并且以自己想和妹妹单独待会儿为由遣走了多余的下人。
人都走后,谢佑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说好了,你要是敢伤我妹妹分毫,我谢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福宁伯府!”
季澜溪摆摆手,“放心。”
她是来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的,害人对她来说有没有好处。
季澜溪对萧怿说道:“开棺。”
“好嘞。”
好在棺材并没有钉死,两人用力一推,就推开了一条缝,再一用力,棺材就打开了。
谢娉婷穿着隆重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骇人的是,她整张脸都是黑的。
萧怿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季澜溪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话,你想把人都引来吗?”
萧怿连忙摇头。
季澜溪这才放开他。
谢佑也是被这情况吓到了,他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妹妹入棺的时候他可是在一旁看着的,那个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季澜溪蹲下来细细观察,却发现谢娉婷身上已然长了尸斑。
是真的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她的解毒丸,虽然不保证能解百毒,但是护住心脉几天还是没问题的,谢娉婷从中毒满打满算到现在也就只有三天,怎么可能会长出了尸斑?
季澜溪从怀里拿出自制的手套,还有银针,准备验毒。
没想到银针还没落下,院子里突然传来福宁伯夫人尖锐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下一秒,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一群家丁和拿着武器的高手将灵堂团团围住。
季澜溪瞳孔一缩,连忙收了银针,看了萧怿一眼,
“快走!”
“啊?不验了吗?”萧怿问道。
“还验什么,再验小命都要没了!”
季澜溪说着,已经瞅准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萧怿也连忙跟上。
“抓住他们!我今日就要用季澜溪的血,来祭奠婷儿的在天之灵!”
“靠!”
季澜溪没忍住爆了一声粗口。
这些人,下手极其狠辣,是真的只想要她的命!
季澜溪一边突围,一边喊道:“我突围,你先走!”
萧怿立马道:“不行,你是我嫂子,我怎么能让你殿后呢,你走,我殿后!”
他们要是被抓住,那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怿刚说完,一个暗卫就从他后面偷袭,季澜溪连忙闪身过去将那个暗卫踢倒在地。
萧怿一阵后怕。
季澜溪:“……”就这实力还殿后呢。
她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暗卫,大喊一声:
“看毒!”
手里一把白色粉末撒了出去。
那些暗卫立刻后退,季澜溪瞅准这个空子,拎着萧怿的后衣领子,飞身上了屋顶。
“是面粉,中计了!”
暗卫反应过来,立即去追。
季澜溪和萧怿在路上飞奔,看着他们快追上来了,季澜溪当机立断,
“分开跑。”
那些人的目标是她,只要萧怿不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
萧怿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即严肃地说道: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女子?要是让老大知道,他回来估计都不认我了。”
季澜溪道:“你再不走,他回来只能认地下的你了。”
“赶紧走吧,你留下只会拖我的后腿。”
萧怿:“……”
“好吧。”
萧怿只好答应了。
那些人必定会在去摄政王府和云安侯府的路上埋伏她,所以这两个地方她都不能去,那就只好……
季澜溪在京城的夜里穿梭,躲过福宁伯府暗卫的追捕,来到了月洄住的地方。
“谁啊?”月洄打开门,看见是季澜溪,惊喜地说道:“小师妹,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这了?”
季澜溪叹了口气,“躲点仇家。”
“什么仇家?敢追杀我小师妹,我去帮你杀了他们!”
季澜溪连忙按住了月洄,“师姐,不用了,你杀了他们也没用,我在这躲一躲,明日就好了。”
月洄半信半疑,“真的?”
季澜溪猛地点头。
月洄不怎么打听外面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季澜溪的事,但是她自觉是有事的,要不然以小师妹的本事,也不会这么晚了来找她。
月洄道:“小师妹,师父让我就是来保护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要是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我就不叫月洄!”
季澜溪为了不让她担心,就简单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下。
月洄气得拍桌子。
“那些皇族都是薄情寡义,没一个好东西!”
“小师妹,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师门,江湖里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有师父在,绝对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季澜溪安抚了下月洄,“师姐,我没事的,事情的真相我已经查明了,明日一早,我就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月洄见她坚持,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还自己清白,也就不强求了。
翌日,当冬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了大地上,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以及御史台的几位监察御史都已经到了摄政王府,让摄政王请季澜溪出来。
“当时约定的就是三日的时间,如今三日已过,无论世子妃有无查明真相,还请出来一见。”
柳侧妃道:“几位大人有所不知,世子妃昨日下午就出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几位大人俱是眉头紧皱。
这种时候找不到人,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联想。
这时,摄政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本王已经派人去寻了,诸位大人可在此等候片刻。”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摄政王淡淡瞥了一眼柳侧妃,柳侧妃没来由地心里一慌。
几个御史都是御史台的老人了,御史台向来就是一个不怕死,其中一个老御史吹胡子瞪眼地道:
“王爷,哪有审案,犯人未归,让官员等着的道理?王爷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开这个先例了?”
摄政王坐到主位上,看了他一眼,“那以你所见,应该怎么办?”
那御史姓汪,当即道:“应当官府发布通缉令,全京城通缉犯人。”
话音刚落,季澜溪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我不过是去取了一些证据,怎么在这位御史大人的嘴里就成逃犯了?还不惜颁发通缉令,这位大人平时断案的时候,也这么主观臆断吗?”
季澜溪款款走进来,盈盈福了福身。
“巧言令色!”汪御史吹胡子瞪眼的,“谋害县主可是大罪,就算你是摄政王世子妃,我等决也不会姑息!”
季澜溪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就是等我呈上证据,希望诸位大人也能不偏不倚,秉公处理。”
那些大人见她处变不惊,心里不禁狐疑,这么短的时间,难不成她还真找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不成?
刑部尚书站起来,“既然世子妃已经到了,臣等就回刑部升堂开审了。”
摄政王站起来,淡淡的威压萦绕在身侧,
“一起吧,本王去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