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溪看了他们一眼,懒洋洋道:“去吧。”
小太监们如蒙大赦,朝着司矜磕了个头,就一窝蜂地溜了,那架势,好像后面有鬼追他们一样。
没过一刻钟,他们就把袁兆刚建好的,豪华卧室收拾了出来,给季澜溪。
还把东西全都换成了新的,就等季澜溪出来,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季澜溪和司矜已经出去了,蔡海远远地跟在后面,没人管还在架子上的袁兆,
“陛下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为了看我在这逍遥快活的?”
司矜:“……”
来青镜殿逍遥快活,她也算是破天荒的第一人了。
司矜敛了敛眸,“朕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整个宫里都没有一个人能和朕说话的,你能不能陪朕说会儿话?”
季澜溪在这话里品出了点熟悉的味儿,她蹙了蹙眉,舌尖抵着后槽牙,点头,
“可以。”
司矜刚一喜,就听见她说:
“话。”
司矜:“……???”
“……我们能不能上去说。”司矜指了指屋顶。
季澜溪点头,“好啊。”
说完自己飞上了屋顶。
主打一个谨遵圣旨,有求必应。
刚想卖个惨说自己轻功不好上不去的司矜:“……”
司矜只好自己颤颤巍巍飞上了屋顶。
离远一点的蔡海眼睛一直盯着这边,看到这情况,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陛下竟然……
那可是摄政王世子妃啊!
而且怎么看着摄政王世子妃却对陛下爱搭不理的呢?
蔡海想不明白,陛下是九五之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呢?
要是别家的倒也罢了,关键那是摄政王的儿媳妇啊!
好消息:陛下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女人。
坏消息:是摄政王的儿媳妇。
蔡海觉得他的人生一片灰暗。
屋顶上,司矜蓦地问她:“你觉得青镜殿如何?”
季澜溪看了他一眼,终于吐出一句像样点的话:
“罪恶之地,不该存在。”
“所以你要毁了这里?”
季澜溪轻笑,“陛下,你以为我是你吗,一句话就能掌握世人的生杀大权,我只是个被关押进来的犯人罢了,就连想还自己一个清白,都得拿着救命之恩做筹码。”
司矜对她一笑,“朕相信你是无辜的。”
他的笑容很阳光,再配上那双澄澈的眼睛,很容易就让人卸下心防。
“谢谢。”季澜溪淡淡道。
司矜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他这样单纯无害的样子,最容易让人心软了,他就曾用这种眼神,迷惑了冷宫虐待他的嬷嬷,然后趁其不备,把人推到井里淹死了。
他想象不到她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自觉告诉他,不该是这个样子。
司矜抿了抿唇,敛下眼眸,“你是不是很讨厌朕?”
季澜溪倏地转头看着他,
茶味儿更浓了。
季澜溪皱着眉,“陛下,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司矜一脸无辜,“你是有夫之妇,跟朕找你说话有什么关系?还是你就这么为他守身如玉,连跟朕说几句话都不肯?”
夭寿哦!
季澜溪打死也没想到,她竟然遇到了一个绿茶男,还是九五之尊绿茶男!
见她不说话,司矜又道:“你要是怕时韫生气,朕会和你保持距离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对朕这么冷淡……”
季澜溪笑了,“陛下,你和女子说话都是这样吗?”
司矜连连摇头,“朕只对你一人这样说话。”
季澜溪:“……”
“呵呵,我不需要。”
司矜眼底闪过受伤,“为什么?多一个人关心你不好吗?”
季澜溪深吸一口气,“陛下,关心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想关心我,抱歉,你还排不上号。”
怕他接着泡茶,季澜溪连忙道:“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你喜欢的类型,陛下身份尊贵,没必要放着好好的正室不做偏偏要去做舔狗。”
季澜溪说完就逃也似的下去了。
上面绿茶浓度超标,她再待下去,下一秒都得掐自己人中。
司矜望着她的背影,玩味着她刚才说的话,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不懂舔狗的意思,但是结合语境能猜出来大概。
他现在不能做正室,但是如果,正室没了呢?
另一边,蔡海在下面小声喊道:“陛下,您快下来吧……”
“陛下……”
人都走远了!
司矜这才回神,缓缓收起嘴角的笑容,下去之前,往某个黑暗的角落看了一眼。
那里藏着一众杀手俱是一凛,明明就是个傀儡小皇帝,这个眼神怎么会这么可怕?
他们今夜本来是奉命来杀摄政王世子妃的,但是小皇帝来这么一出,任务是没办法再完成了。
季澜溪回到青镜殿众人给她安排的豪华套房,刚关上门,她倏然眯起了眼。
“谁?”
一个女人突然从天而降,握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季澜溪看清来人,瞪大了眼睛,
“珠珠?!”
慕怀珠听到这个称呼,想到之前在别院的自己,脸上划过一丝别扭,
“大嫂。”
季澜溪惊喜地看着她,“你恢复记忆了?”
慕怀珠抿了抿唇,说道:“还没完全恢复,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她现在虽然还是偶尔会失控,但是心智已经和她一般年纪的常人无异了。
“我再给你把个脉。”
慕怀珠听话地任由季澜溪把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须臾,季澜溪道:“确实好多了,但是五脏有损,你最近受过内伤?”
“嗯。”慕怀珠垂眸,有些不敢看季澜溪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
慕怀珠这才想起来正事,一边拉着季澜溪的手往外走,一边说道:“我来带大嫂离开,宫里我很熟悉,我知道怎么绕过御林军还有大内高手的巡防。”
“我还不能走。”
慕怀珠停下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为何?”
“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她不是什么可以为了气节舍弃生命的人,但是她也不允许自己被泼上怎么臭的脏水。
慕怀珠急道:“有人要你的命!”
慕怀珠把她刚才来的时候察觉到的暗处的杀手告诉了季澜溪。
季澜溪眉头皱成了一团。
这里可是宫闱,能在宫里明目张胆地派杀手杀人,必然是宫里的人。
司矜刚来过,不会是他,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太后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赶尽杀绝?
她好像没怎么得罪过太后吧?
季澜溪这人,越有挑战性的事情,她越有干劲。
知道太后要杀她,她就更不能走了。
“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正好要做件事,你熟悉皇宫的地形,最好了。”
慕怀珠附耳过去,点点头。
季澜溪换了一身低调的衣服,两人避过所有的眼睛,出了青镜殿。
翌日一早,当冬日的第一缕暖阳照射到皇宫的朱墙上,季澜溪也迎来了释放。
还是太后身边的女官亲自来的。